把家庭电话也告诉了我,我只要手机号就够了。
住址也知道了,距离案发公园有十公里远。
如果她真是绑架犯,这十公里要如何避人耳目,也是一件难事。
泽田老师冷不丁地说道:
「我见过她父母,都是很和蔼可亲的人,任何事都先把女儿放在第一位。为了方便上学,还给她租了房。」
「她现在一个人住?」
「是啊,她父母家在县外,所以才在这里租了房。那边没什么高中,来这一趟起码三个小时,不容易啊。」
我也有离家租房的朋友,也不算太稀奇。
可若是绑架的话,一个人住可太适合了。
听老师的描述,水次月的家庭很平常。
这么平常的家庭,怎么会养出一个见自行车冲来还关校门的人……不,是我多虑了。
不要将自己的常识和别人的混为一谈。她有她的判断,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
「谢谢资料。」
没得到什么重磅信息。
但已经够了。
水次月基本洗清了嫌疑。
失踪的是女童,首先排除掉猥亵;家庭付得起租房费,再排除掉赎金。剩下的是满足复杂的心理需求,我却没感觉到她有阴暗面。
况且,想要把女童从公园掳到十公里远的住处,并且不被发现,这简直难于登天。
校牌一事肯定是个误会。只是写着学校、年级和名字,谁也能伪造。不能证明就是百枝早苗本人的校牌……吧。
「那……橘君。」
在我沉思之际,泽田老师已经喘着粗气,手上握着注射器。
「噢,来吧。」
「好耶。」
她一针刺到了我的手腕,并迅速拔掉。刺痛过后,冒出了一个红色的椭圆珠。
「我不客气了!」
说着,她往我的手腕吸了上去。
一月一次的话,她会用注射器抽走带回家。像这样一时兴起想喝的话,就会直接上嘴。说是喝,其实跟舔差不多。
手腕被舔着,我蓦地想到。
自从认识她后,我才明白人不可貌相。
每个人都有隐秘的一面,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而隐秘的一面,往往是别人所不能理解的。像泽田老师这种爱好,恐怕没几个人会接受。
水次月不会绑架——这不过是我的肤浅之见。她在家里干什么,平时想什么,我都无从得知。她也会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没必要弄清她究竟是什么人。
哪怕硬要去问她,也只会徒增厌恶,毫无意义。
既然这样,对校牌一事缄默不语才是对的。
她和蓟不同。
水次月和我,终究只是路人罢了。
「哎哟,在这里见面,真是碰巧了。」
一天的课上完了,我准备回家,走到学校大门,却见到了背靠换鞋柜的水次月。一瞬间,感觉心脏骤然一抽,血液加速。
她右手拎着包,随时都能走的样子。
「真是有够刻意的碰巧。」
「这叫缘分。」
这叫强行缘分。乖巧能捏出来,缘分可捏造不了。
我换上室外鞋,她也学我一样换鞋。
「……找我有事吗?」
「我反思了很久,早上真是对不起。」
「喔,你终于反省了。」
「反省了一皮可。」
我没听过这计量单位,一时判断不了大小,想必是相当大吧。(后来一查才知道是兆分之一)
「我想赔礼道歉,起码请你喝杯茶吧。」
「不用了,你别客气,毕竟我迟到在先。」
我摆了摆手,便径自走向大门,她却立刻紧挨了过来。
「不过你瞧,我把你弄成这么惨,这、么、惨。」
她边说边扯我头上的纱布。伤口被勒得发痛……她真的有反省么。
「这点伤小意思。」
「…………」
水次月一下子停住了。她垂下了眼,伸出的手放了下来,指尖无力地耷拉着,感觉像是死心了。
「……水次?」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流露感情,之前从没见过。
过了半晌,她又展开攻势:
「不过,我内心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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