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木偶的提线

会犯法。明明没有任何回报,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我觉得是不是……」

  「…………」

  我双手包住了她的小手:

  「因为我爱你。」

  「爱……?」

  「对,我爱你。」

  不知道早苗能不能理解。

  想必还不能吧。

  可是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爱究竟有多么伟大。

  「早苗,你幸福吗?」

  「嗯。」

  她笑着点了头。

  「那要乖乖听话,不能走出这个家哦。」

  「为什么?」

  这哪还用问。

  「……因为我爱你啊。」

  ***

  为了避开公寓的监控,我们走的是楼梯。

  「蓟,你一路上没被人看见吧?」

  「应该没,我偷摸着来的。」

  「要是被人看见了,准会起疑心。」

  她身上穿的是大码男装,想必让人过目难忘。

  我一边下楼梯,一边往手掌缠纱布。理应先止血,可我不懂方法,只好使劲地缠上纱布,来堵住伤口。

  伤口比预想中要深。

  蓟则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背着手悠然地下台阶。

  「…………」

  她当时真的下死手。

  要没有我伸手一挡, 百枝早苗必死无疑。她下刀时没有一丝迷茫,一句劝也不听,表情甚至没有一丝变化。

  杀人是一条分界线。

  大多数人都曾想过杀人,然而想和做是两码事。一般人深入想想自己动手杀人的场景,恐怕都会作呕反胃。

  然而,蓟不一样。

  她能面不改色地杀人,能将刀子捅进活生生的头颅。

  这是我和蓟最大的不同之处。

  杀人——只有杀人,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活人死去的那一幕,又记忆犹新地在脑海中回放。

  那时我抽噎着向蓟求助。

  她却津津有味地望着大卸八块的尸体,双眼如同洞穴般漆黑。

  我曾经发誓要接受蓟。我甚至以为,只要相处久了,自然能够理解她。

  今天的事却打醒了我,我或许接受不了她是杀人犯。

  我决心要接受她,却不一定能做到。

  不止如此。

  我和蓟在一起这么久,却连互相理解都做不到。

  彼此从未接受过对方。

  水次月和百枝早苗是病态的关系,不会有人理解,也不会得到祝福。可这两人却彼此理解。

  这份关系,让我有点羡慕。

  我们不应该也是这样么?

  别人是否理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蓟之间是否互相理解。

  「蓟,我问你。」

  「嗯?什么?」

  我必须要问。

  无论她回答什么,我都必须接受。

  「关于绳镜案。」

  「嗯。」

  气氛顿时紧绷起来。

  我握紧发抖的手掌。

  「凶手是你吗?」

  问了。

  终于问出口了。

  没有退路了。

  蓟比我走快了两个台阶,她停下脚,转过了身。

  脸上是掺着害羞和为难的……笑容。

  她当做没听见,又继续走下楼梯。

  我多想就此打住。

  当做无事发生,继续不明真相地过日子。

  但不行。

  我想理解蓟。

  我若是不能理解她,总有一天——我会不再相信她。

  「蓟。」

  我喊了她的名字,她则坦然地停下了脚步。

  接着一动不动地、头也不回地答道: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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