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光芒,如此空洞的眼睛让我心如刀割。
就在此时。
透过T恤,我瞥见了她的后背
是淤青。
如同纹身一般,黄色的淤青布满了整个背部。想必不单是背部,全身应该都有。
我紧握了拳头,胸中的愤慨无处释放。
被害者今后也要坚强活下去。
抽血案的被害者也是,要克服那天的痛苦回忆,跨过心中的那道坎。
然而,真会有克服的一天吗?
一个人好端端地走着,忽然惨遭袭击,被电棍麻痹了全身,凶手还当着面掏出注射器——
这种回忆真能不再想起吗?真能若无其事地活下去吗?
「…………」
真的能忘记吗?
百枝真能忘掉此事,仿佛一切没发生似地,像其他小孩一样普通地长大吗?
我并不这样认为。
犯罪会给被害人留下改变一生的伤痛。
因此我才如此厌恶。
抽血案也好,这次的绑架案也好——绳镜案也好。
我这才发现。
自己或许并不能接受。
嘴上说着接受,可蓟要真是杀人犯,我或许真不能接受。
我或许真承受不住这打击。
我或许真会瞧不起蓟。
这些我都可能会。
所以我不敢去问蓟,问她是不是绳镜案的凶手。
「你没事吧?她没对你怎样吧?」
「我没事,哥哥你才更惨。」
比起她,我是被五花大绑,浑身动弹不得。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为什么你没被绑起来?」
「我没反抗,她信得过我。」
不反抗也被打得浑身淤青,水次平时是有多暴力。
「我们得制止她。」
「……是要我反抗她?」
她满脸不安,眼眶都红了。
「不是让你去冒危险,我们不和她正面交锋,逃跑就行了。」
「逃?这怎么逃……?」
「只要有你帮忙,我可以解开这铁链。你能不能偷把钳子过来?」
她犹豫了好久,好不容易点了点头:
「……能。」
这下成功了一半。
「记得趁她不注意,把钳子——」
门把转动的声音吓了我一跳。门开了,水次进来了。她披着一件黄色围裙,手上捧着托盘,上面盛着晚饭。
「来啦,晚饭做好了——」
她把托盘摆在了面前。
姜汁烧肉、白饭、味噌汤和沙拉。
尽管身处险境,口水还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该饿还是会饿。不过这坚决不能吃,谁知道她会掺什么料。
我还想给早苗提个醒,但已经迟了。她大口吃上了。
「姐姐做的饭太好吃了!」
「是么,谢谢。」
乍一看还挺温馨的。
「橘君也吃吧。」
「不吃。」
「啊——」
她又来这招。不过被上了手铐,也只能被喂了。
她把烧肉夹到了我的唇边。闻着浓郁的肉香,我险些松口,最终还是忍住了。
「不好好吃饭可不行喔,你平时就只吃炒豆芽。」
「豆芽营养丰富。」
而且便宜。
「这叫偏食,来,啊——」
我死活不张嘴,她就捏住了我的鼻子。我憋不过气,嘴巴一松,她就将烧肉塞了进去,并按住下巴逼我咀嚼。嚼完后,她兜脸泼了我一杯水,受此一惊,喉咙一咕噜就咽了。
我想吐出来,但两手被绑,催吐也不成。
第二波来了。
「啊——」
「……喂,水次。」
「怎么了?」
「你帮我松开两只手,我自己吃。」
「不行,你肯定会逃跑。」
「脚和腰都绑着,我怎么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