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为了盖过从更衣室传来的不快杂音,惠哗啦哗啦地拍打热水。
「就算那样,惠。换成去年以前的你,我想你还是会先老实说,即使之后被我问东问西,你也会一脸嫌麻烦地回答喔~」
不过,惠从十七年前就晓得,光是这样也无法让对方害怕或嘴下留情。
「毕竟,我记得你在北海道时,有话都会直说的啊……无论是社团要开会,还有社团的代表是男生这一点。」
「那是因为……我根本没有必要掩饰那些事情啊。」
「……那不就表示你现在变得有必要掩饰了吗?」
「…………」
「因为昨晚在外过夜,跟以往的社团集宿完全不一样……所以你终于感受到以往从未有过的内疚感了,不是吗?」
「唔……」
「然后,那也表示,对方在这一年之间从普通朋友升格为你重视的男生了……」
「我想悠悠哉哉地让身体泡到暖,你差不多可以出去了吧?」
昨晚,惠才拒绝悠悠哉哉地将身体泡到暖,还狠狠念了伦也一顿,她撇开这件事不管,把脸泡在热水里噗噜噗噜地抱怨。
「你在敷衍对吧?知道说谎不管用以后,你就改用转移话题的方式逃避了,对不对?」
可是,惠并没有信心可以靠那种半吊子的回避手段,甩掉这位比年龄差距精明得更多的年长女性。
此外,她在潜意识中会不擅长应付年长女性(霞之丘诗羽),据说与这样的家庭环境也不无关系。
「哎呀~这样我更要问个仔细才行了。惠,今晚我不会让你睡喔。」
姊姊的舌锋与追问,越来越得意忘形。
在门的另一边,与其说是存疑,应该有双已经完全切换成期待的眼睛,正朝著惠这里露出凶光……不,正在炯炯发亮才对。
根据惠的经验,要让变成这样的姊姊闭上嘴巴,只有全部从实招来,或者用哭的混过去两种选择。
但前者到底不是可以容忍的行为,而后者惠更不可能容忍。
更重要的是从昨天算起,究竟要她哭几次才行啊……
「…………说起来,姊姊懂得什么呢?」
「我就是不懂,才想跟你问清楚……」
「你不懂对吧?你不懂我昨天,不,你并不懂我这阵子,都是抱著什么样的心情在过日子,对不对?」
「……惠?」
惠不小心数了自己从昨天哭过几次,于是……
「在年底,在冬COMI……
感觉遇到了好多事情,让我脱口说了好多话……
变得好像是我自己要发飙一样。
安艺都没有任何自觉,严格来讲也大多没有做错事。
可是没办法啊。是我自己气起来的。
我就是觉得,没办法原谅他嘛。」
这几个月来,自己怀有的麻烦心结,又不小心复苏了。
「说出来以后,我马上就后悔了……
然而我下不了台。
要单方面说他有错,也是我的自由,
可是要道歉也很奇怪,拿这些顾虑叫我别发飙,我也听不进去。
……所以,彼此会不会就这样变得疏远呢?
那段开心的日子,会不会再也回不来呢?
那样的话,我觉得好可悲。
实在是,太可悲了……!」
「呃~表……表示我过年回娘家时,你之所以乱阴沉的,就是因为……」
「足足两个月喔?两个月耶?
那段期间,我们一直没有讲到话喔?
而且,还是我自己要这样的喔!」
「我……我说啊,你会把事情放在心里这么久,那不就是动真情了吗……」
「所以,所以说……
昨天,是特别的日子耶。
我就是不想回家啊。
那是理所当然的事,也不可能会跟他发生什么。
毕竟,即使什么都没发生,也已经够了。
讲话讲个不停,然后发脾气,然后听他道歉……
对我来说,光是能那样,就已经是最棒的一天了……
我好高兴可以发脾气,所以听他道歉以后,我又气了起来,
脾气越发越久,心里也就越来越高兴……」
「咦?咦……咦~?」
根据惠的经验,要让变成这样的姊姊闭上嘴巴,只有全部从实招来,或者用哭的混过去两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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