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先不管这些……总之,这就是我的对抗方式,我的胜利条件。
为了将不能让步的东西坚持到底,可以让步的部分就让步到底。
为了不拖垮实际制作游戏的那些人的工作意欲,不能以力服人,要用言语及热情让他们接受。
用如此吃紧的调整方式,将《寰域编年纪XⅢ》导向最佳解答。
「尽可能让成品贴近」红坂朱音最终所要的形式。
或许,要百分之百反映她的意思,让马尔兹见识到地狱才能成就真正的神级游戏。
可是我……不,现在的我,既没有本领也没有胆识达到她的境界。
现在的我……只具备将不合理的要求,硬塞给自己能拜托的唯二创作者【霞诗子和柏木英理】,靠她们卖命制作神级游戏的能力……或者说人脉,或者说只敢指挥熟人的性格。
「拜托你们……英梨梨,诗羽学姐。」
因此,现在我只能像这样下跪拜托她们。
「请你们两个合力,帮助我成为男人!」
「…………」
「…………」
「……咦?」
※ ※ ※
「……唔~我还以为你们会爽快答应的。」
「要怎么解读才会得出这种独惠己身的结论呢?伦理同学,我真想看看你的脑袋,里头肯定是蔷薇色的吧。」
「假如TAKI小弟的脑袋里不是蔷薇色【做游戏】而是桃色【玩3○】,或许还有希望呢!」
从我发表一生一次的「一起来做神级游戏吧!」宣言过了十分钟。
结果,会议产生纠纷,并未做出结论就结束了……
除了一个人之外,我们几个目前就像这样留在会议室,一面喝着罐装咖啡,一面召开反省会。
「的确,我有料到诗羽学姐多少会抗拒,但我以为英梨梨应该满OK的耶。」
没错,诗羽学姐会抗拒是可以预见的。
她会诉说自己有多辛苦,抨击我的计划有多莽撞,在发飙后动手动脚。
即使如此,到最后仍会一面嘀嘀咕咕地抱怨,一面不情不愿地答应,结果尽心尽力地为我付出,到这里为止都属于样板化的反应……要是说了这种话会让她质疑:「你说谁是好哄的女主角?」并动手动脚,所以我不会说出口。
「你说泽村满OK……我才想问,你那是怎么解读出来的?」
「……是吗?」
然而,英梨梨却感觉跟平时不同……
当诗羽学姐快要照平常的套路讲出「拿你没办法」时,英梨梨只丢了一句:「抱歉,让我想一下。」就匆匆回去了。
而且我问:「要不要送你?」她也说:「不必,我搭计程车回去,所以不要紧。」然后就落寞地独自离开……呃,彼此家里的距离顶多只跳一次计费表,所以她肯让我一起搭车的话是有惠于我就是了。
「伦理同学,你打算让泽村重蹈去年的覆辙?」
「这……」
光听见「去年的覆辙」这个词,就让我想起了揪心之痛。
我们那款「原定于」冬COMI推出的游戏,曾赶着要在十二月完成母片。
那次英梨梨正是被逼到要用「一天两张」的步调作画,就在那须高原的别墅闭关工作,灌注自己的全副精力画出了「奇迹的七张图」。
……接着就搞坏身体病倒,母片没能如愿完成。
当时的事情更导致她陷入低潮期。
而在英梨梨复活的同时,她离开了社团。
「伦理同学,泽村是不想留在会宽待自己的环境,才会离开你,离开社团。」
「她是为了挑战水准更高的地方。我也觉得那样很好。」
「可是,现在又要跟你一起制作游戏……愿意宽待泽村的地方,回到她身边了。」
「这次我不会宽待她了。因为是在替别人的作品做事。」
「但她不是能简单分清楚这些事的女生吧?」
残留在罐底的咖啡早就凉了。
没被热度掩盖的苦味,格外残留在舌尖。
「她的心里还抱持着喔!困惑、疙瘩与……」
「我已经没有那种疙瘩了。」
不知道是诗羽学姐打住了「与……」后面的话,还是我打断了她,句子断在微妙的时间点。
「英梨梨也已经不是一年前的她了。无论是画技、速度,就连魄力都成长得与那时候无法相比了……」
不知不觉中,会议室里没了町田小姐的身影。
「所以她办得到的,一定可以。」
只有我跟诗羽学姐异于平时,不含笑料的正经对答仍在持续。
「你又如何呢?对于再次跟她和我一起制作游戏,不会觉得有疙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