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喔,加藤,不嫌弃的话要不要一起回家?」
新的一周开始,星期一的课顺利上完(睡完),放学后的校门有学生三五成群地朝校外离去。
我看准加藤想趁着人潮化成众多路人之一踏上归途,就开口叫了她一声。
实际上,我在这里站了十分钟左右堵人就是了。即使如此还是差点把人看漏。
「你怎么特地等在这里?明明你平时都只会传筒讯告诉我在哪里碰面,然后没听别人答覆就自己过去了。」
「我难得等你耶,为什么要说成那样!和我一起走被朋友传出去会让你觉得丢脸吗!」
「丢脸倒不会,但我想即使是玩哏,听你那么大声发飙就嫌烦了。」
「……那我们赶快走吧。」
照最近惯例,加藤的言行和应付我的态度都莫名黑心,尽管这让我尝到了微妙的落败感,我依然等都不等她回答就朝车站走。
再提到加藤这边,虽然她用了黑得像水墨画一样的平淡调调答话,说来说去还是紧紧地跟在我旁边一起走。
真的,加藤最近大多都是这调调。
明明脱口而出的淡定台词都会扎进我心里,做的事情却可以自然地打中我的「萌点」,实在让我搞不懂该害怕还是该萌。
难道这也是友好度好不容易提升,按照「安艺→伦也→伦」的顺序,称呼方式即将从第一阶段进入第二阶段,却因为炸弹引爆又变回原样而带来的影响?
……啊,不懂刚才那段比喻的人只要简单略过就可以了,我想。
「这个星期日?」
「嗯,十一点约在池袋猫头鹰前面怎样?」
「星期日……」
到车站的路上。
加藤把我口中连珠炮般的宅话题当门帘一样撇开的画面,并没有照常出现。
在那里,只有加藤对我真挚的邀请话语露出忧郁神情,而且窘于回答的严肃高潮场面……
「何况英梨梨也说那天不是她的截稿日,可以吧?」
「唔、唔~~嗯。」
呃,我当然不是要邀她去约会喔,然而……
「啊,假如你不方便,也可以改天就是了。」
「不会,我并没有无论如何都推不掉的事情要忙……」
「那就没问题了吧?啊,我要是碍事就会离席,假如你们两个独处会尴尬,那我也跟你们坐一起。」
没错,我邀加藤出门,是为了安排英梨梨跟之前一而再、再而三延期的她约会(和好)。
「加藤,你不跟英梨梨讲话快三个月了吧?总该气消了不是吗?」
我这套大好人的风范如何?
简直像连非攻略对象的女配角都配不到,立场纯属男主角好友的男生吧。
「安艺,你过去和英梨梨有几个月没讲话?从小学绝交以后。」
「……………………大概五六年吧。」
……对啊,我人好到都快哭了。
说真的,为什么我受了那么任性的家伙拜托,就非得挖心掏肺帮忙到这种地步?
「既然那样,三个月根本还是小意思嘛。」
「最初的半年尤其难受喔……离那个期间还剩三个月。」
「安艺……」
不过,呃,对了,这是为了加藤。
即使她再怎么淡定、无动于衷又反应薄弱,目前这样的关系,对当事人来说肯定不好受。
要说的话,我自己也痛切了解那种感觉……
「明明煎熬了那么久才总算和好,现在她又离开社团,亏你还能跟她再次和好耶,安艺。」
「你讲了不该讲的话!加藤,你刚才按了我的心灵创伤开关对吧!」
「嗯,抱歉,刚才我是故意挑衅你的。」
「拜托别这样啦,我现在有点想去死……」
虽然我自己也明白……不,正因为我自己明白,才难以忍受她理直气壮地说那些话。
是的,这种心境就好比受到丈夫严重家暴,却盲目认为「谁教这个人不能没有我陪着呢」而无法逃离其身边的妻子那样……
「我问你喔,安艺……你心里有没有出现过正因为是青梅竹马、正因为是好朋友才无法原谅对方的想法?」
「……有是有,不过很难受喔~~」
「果然是那样啊。」
于是,加藤在展现几乎前所未见的黑心毒舌以后……
她发出了软弱得让人难以相信几秒前才有那种言行的叹息,然后软弱地编织出话语。
「就像你说的那样。」
接着,加藤一直望着前方的脸忽然转向旁边,朝我这里瞄了过来。
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