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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前仍在桌上摊开素描簿,一边喝着漂浮咖啡一边绘制原画的草图,因此从我的立场也不方便把话说得更强硬……
「算了,我们别管那只只能插嘴捣乱的败犬。」
「我是败犬,你不就是落败的狸猫了?性格和体型都像呢……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要谈到其他套路,有的故事也会稍微改变叙事观点,好让玩家发现女主角其实是为了确认男主角的心意,才故意秀出搞暧昧的演技呢。」
「啊~~那种桥段我确实看过几次。」
先不管那些,看来在她们两个人当中,是诗羽学姊的心思稍微成熟一点点。
「始终跨不出朋友那条线的女方,终于决定做最后一搏……一会儿刻意在男主角面前夸奖其他男生,一会儿又炫耀似的表示有人邀自己约会。」
「不过那样的话,结果男主角都会把女主角抢回来对不对?我总觉得被当成炮灰的男生格外可怜耶。」
基本上,对别人没意思还表现出容易造成误解的态度,这算哪门子专属男主角的骚货啊?
「不过炮灰原本就是为了烘托男主角才存在的,只要把感情投入在男主角身上,也不用特地介意那么多吧?」
「不,学姊,在现实生活中也活得像男主角的抢手货才有那种思维吧。像我这样在现实生活中只能当配角的恶心阿宅,难免会对那种场面中被赶到一边的炮灰投入感情嘛。」
当我说着正想高歌「无论蚯蚓或蝼蛄或配角都一样活着」的瞬间……
「…………亏你说得出口……真亏你这○○○说得出口……!」
「你去○一死算了……真的,你干脆死一○比较好……!」
「咦?咦?咦?」
经过我说明以后,或许她们还是不太能理解,然而四周气氛却在瞬间变成了泛黑的深紫色。
「啊~~那个,对不起……呃,由我道歉的话会造成二度发飙耶。」
「什么意思?你们几个到底是怎样啦!」
看来在她们三个人之间,对于造成这种气氛的原因似乎有共通的理解,我们社团不知不觉中变得这么团结,也让我感到感慨万千。
问题在于社团代表并没有打进她们的圈子就是了。
「对、对了!还有这种套路吧?变得受欢迎的女主角感到困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拜托男主角当她的『假男友』。这样的剧情发展如何?」
我用膝盖发觉到诗羽学姊的抖脚毛病开始发作,才连忙抛出了下一个话题改变气氛。
「……哎,确实是有。」
「尽管男主角一开始感到困惑,不得已还是跟对方扮成了情侣。虽然旁人起哄让他难为情,不过对于两人逐渐缩短的距离仍觉得有说不出的高兴……可是男主角迟早要发觉,他们那样的关系单纯是假象。」
于是,我发现学姊勉为其难参与了这个话题,便把握时机口若悬河地想将事情混过去……呃,我是指热烈诉说。
「无论她笑得再开心,那也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无论她再怎么看着男主角,那也不是真正的爱慕。无论她呢喃再多的浓情蜜语,那也不是真实之爱。如此悲哀的『虚伪恋爱』物语,简称为……」
「你不必说简称了。」
此外,诗羽学姊似乎对这年头什么作品都硬要取简称的风潮不能苟同。
「男主角对他们自己徒具表面的行为感到难受。累积的心理压力在最后爆发开来,两人间虚假的情侣关系也随之告终。」
「原来如此,那真是大危机呢。」
「危机越是严重,靠着大逆转克服困难后的幸福结局也就越显著不是吗!剧情起伏大才可以炒热故事,也能让我们对女主角小鹿乱撞。之前是诗羽学姊这样教我的吧?」
当时我还是个外行人,只能一味地把诗羽学姊讲的故事论当成高妙之语来崇拜。
如今我站在自己写故事的立场,回想起学姊灌输的各种创作点子,才深刻体会到那是一座多么辉煌亮丽的宝箱。
「是呀,假如是保证有快乐结局的美少女游戏或萌系漫画,那样的剧情就能让人放心地小鹿乱撞或什么来着。不过……」
不过——面对我那句勘称「报恩」的提问,诗羽学姊露出了歹毒母夜叉的脸……没有啦,她摆着坏心的创作者脸孔将话顶了回来。
「不过在写实派的恋爱小说里,那种细微的误解到最后就会发展成无可挽救的严重歧见,女方有可能真的心冷,也可能和其他来告白的男人凑成一对,结果那个男的其实是恶劣透顶的负心男,而女方被霸王硬上弓以后,更有可能走到变成一脸淫荡地双手比『耶』的万人骑黑辣妹结局喔。」
「停啦,不要说了,别把那种对男人而言既没梦想也没希望的女性真实价值观亮出来!」
话说那也不是写实派恋爱小说,而是NTR类的成人游戏情节吧。
「先是要求让配角幸福,等作者尝试把女主角许配给其他人得到幸福以后又发飙的读者,真的很麻烦呢。」
「我说过作者就算心里那样想也不能讲出来啦!」
结果,现在在我眼前的那张创作者脸孔,才不是简单用一句「坏心」就能形容的。
现在在我眼前的,是彻底了解什么样的情境能摧毁男人梦想,还会专门对萌系沙猪读者造成致命打击的黑心女作家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