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姊是指什么?」
倒不如说,她叹气的对象似乎不是英梨梨。
「我只觉得,泽村就是精确地看透了位于眼前的危机,才会对区区一个女生戒慎恐惧到那种地步。」
「我不懂学姊说的是什么意思。」
「基本上,居然有人敢一口咬定那是创作方面的烦恼,伦理同学你真的是差劲到极点的迟钝男主角耶。」
「我不懂学姊以下略!」
这很重要,所以要重复两次……应该说是一次半才对。
「那样子,泽村当然会怕啰……对她来说,感觉应该像什么东西都被抢走了。」
「『什么东西』,是指……」
「身为创作者的尊严,还有青梅竹马的地位。」
「…………」
创作者云云的也就罢了,可是我觉得青梅竹马的吻合范围太窄了。
「再说,出海那么黏伦理同学……感觉就像明明中途才登场,初期参数却相当高,即使想追的其他女生攻略失败,也一定会来告白的救济型女角……她真让人火大呢。」
「对不起,再岔题下去会一发不可收拾,请学姊点到为止。」
我果然找错商量对象了吗……?
「所以,伦理同学你打算怎么样?」
「这还用问,我当然是希望……」
呃,我希望怎么样啊?
我应该是在思考,要怎么和那家伙的过去做个了断、要怎么和那家伙的现在做出定位、要怎么和那家伙的未来做下结论吧。
「你想让泽村振作起来?」
「那是当然的啊。」
毕竟,英梨梨陷入低潮,还有无法作画的模样,我根本不愿去想像。
「你想为她打气?」
「哎,一直看她摆闷脸也很伤脑筋吧。」
不发脾气的英梨梨根本就……那样倒是天下太平啦,不过每个人各有其职嘛。
基本上,她不发脾气就太没劲了。
「你想保护她?」
「咦,不,为什么那样说……?」
「你想抱紧她?」
「抱了要干嘛?」
「你喜欢她吗?爱她吗?不想要放开她吗?难道故事进展到一半,第一女主角就要意外换人了?」
「这又不是在演《恋爱节拍器》!」
连自己的作品都拿来自嘲,难道学姊没有身为作家的自尊吗……
「真是的,你们两个很麻烦耶……既然结论拖那么久都出不来,干脆就什么都别做,让时间去处理如何?」
还嫌我们麻烦……真没想到诗羽学姊会这样说我。
先不管这种五十步笑百步的牢骚了……
「可是那样,我们的游戏……会赶不上冬COMI。」
英梨梨持续低潮的话,我们总算开始制作的游戏又要搁浅了。
话虽如此,事到如今也不可能让原画家交棒。
不管别人怎么说,就算大牌社团用了再阴险的手段,我们社团的招牌绘师还是非柏木英理莫属……
「给她一段期间冷却,说不定就会若无其事地振作起来喔?」
「那种事……以那家伙来说不可能。」
「为什么你能断言?」
「因为那家伙……会把事情留在心里……而且时间久得难以想像。」
就我所知,再也没有其他家伙会像她那样,对以前的事记恨那么久。
……比方说,除去今天不谈,我最后一次看到那家伙哭是七年半以前。
还有,我们开始讲两三句语也花了三年。
开始借彼此动画或游戏软体则花了五年。
然后,变得能普通交谈更是花了七年。
直到现在,仍一直抱持着复杂心结的我们,假如不试着互相让步,想和好就是会花那么长的时间。
「其实,诗羽学姊……我们还没有好好地和好过。」
「咦……?」
「英梨梨不可能道歉,我也还没有……我们的问题始终都悬在那边。」
学姊有些愕然地望着我。
我确实也觉得「那样有点说不过去吧」。
可是这有什么办法……毕竟,我还没原谅那家伙所做的一切。
而且,那家伙同样也无法对我全盘信任。
我们以前就是发生过那么深的问题。
产生问题的内容相当稀松平常,根本不具意外性,许多人都会有类似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