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再例如她把包着泥的洋葱放在暖炉里,烤到柔软后拌着香草,橄榄油,撒上盐准备吃……准备吃?
不对,还是有什么不对劲。
赫萝是有什么烦恼,为了排解忧愁才偷吃东西,这一点罗伦斯模模糊糊地能够理解。她打算借酒浇愁就是最好的证明。但是,至于到兴冲冲地准备好香草、盐、橄榄油,摆出如此万全的架势来吗? 不管怎么想,当时赫萝的表情一定都是在贼笑。
罗伦斯盯着赫萝。眼前的这一切,总也没办法连成一条线。
他眯起眼,嘴角歪成不悦的角度。
最后发出一声长叹。
「喂,赫萝。」
随便汝怎样好了——一副自暴自弃模样的赫萝,带着如此表情朝他瞟了过来。
罗伦斯抓了抓自己的刘海。
「你写在这上面的东西,全是假的吧。」
赫萝那原本怠惰地垂着的耳朵和尾巴,猛地一下伸直了。
「我读完这些,一怒之下要摸着烟囱没收那些格瓦斯。但是却找不到酒瓶。怎么回事? 然后我会这样质问你。接着你就落水的猫儿一样发着抖,满口重复说不知道。我一定还会再接着问。然后呢?」
赫萝闭着眼睛听完,像是要努力伸长自己的个子一样,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来。
这口气吐出来时,她脸上已经变成了苦笑。
「然后,咱会咯咯地笑汝一通。」
「……」
罗伦斯一脸嫌弃地猛地把头拧向一边,赫萝却抖着肩膀开始大笑,还像是嬉闹般抱了过来。
「别生气呀。咱又不是成心想陷害汝。」
赫萝露出一副拙劣的笑容,似乎是要讨好罗伦斯。但罗伦斯只是冷冷地答道。
「谁知道呢。」
「啥……这个、大笨驴!」
他的脚尖被赫萝用力踩了一下。
不过,赫萝似乎还是展现出了足够的通情达理,在自己的话遭受质疑之后,能意识到自己多少也有些过错。她慢吞吞地解释道。
「唔。把每天发生的事情都写下来之后,咱才发现以前都不知道写字儿其实还挺有意思的。可是每天又没有那么多东西好让咱写,咱就想象着,要是发生了这些这些该多开心,然后记在纸上。」
罗伦斯看了看那叠稿纸,皱了皱眉头。
「这些全都是吗?」
「这个嘛……大概一半。」
赫萝的表情虽然好像是颇有余裕,但她的害羞只要看一眼耳朵和尾巴就能明白。
只有贵族宅邸中的少女在无所事事时,才会沉迷于写作想象出的故事,将这当作一种打发时间的游戏。赫萝为什么不愿意让自己看到纸上的内容,罗伦斯有点能理解了。
事实上,罗伦斯自己也漏掉了些什么。
「话说回来,这么豪华的早饭可不常有,我本来一开始就应该发现的。」
「多么哀伤的故事呀。咱怀着悲痛的心情,一边心想着『多想吃一次这样的饭食』,一边在纸上写……」
赫萝说着,还用双手做出擦去眼角泪水的动作。但昨晚的剩饭之所以没有出现在早餐桌上,正是因为赫萝在当晚就已经将它们消灭得一干二净了。
「那,把加蜂蜜的葡萄酒卖出高价,这件事呢?」
「那可是真的。只是,那些客人都醉得站不稳了,酒没喝几口就洒得到处都是。白费了咱一番苦心呐。」
这么说来,多出的铜币也是他们醉眼朦胧下数错的吧。
「格瓦斯呢? 你真的没有偷偷酿?」
罗伦斯刚问完,赫萝便移开了视线。
「喂,你啊……」
「咱,咱真没有酿成! 只是去问了问酿酒的法子!」
视线稍微在赫萝身上停留一下,她便不满地朝罗伦斯瞪了过来。
到底是自称贤狼,赫萝也有她不可退让的自尊。
看起来她的供述不像是在骗人。
「……咱不知道客人们是为啥要心血来潮地禁什么食,总之有时候得去烤黑面包对吧? 但是,那些黑面包老是会剩下。汝要是跟咱一样不得把那些剩下的东西都吃完,就明白咱为啥要这样了。」
「啊,所以你是想换个办法,好处理掉那些黑面包吗……」
「唔。其实呀……咱还是做过一次的,但是失败了。所以咱说的是没酿成,这不是骗人的。」
「……」
罗伦斯朝赫萝投去既惊讶又无奈的视线,结果她竟然像缪莉一样,嬉皮笑脸地歪起脑袋来。
「早上有豪华的饭菜,打起一股劲儿把不愿意干的活干完了又可以吃好吃的,还能喝点酒,这样的一天够理想的吧? 咱呀,就想要过上这样的每一天。汝说呢,老爷?」
赫萝又紧紧抱住了罗伦斯,像是撒娇一样把脸在他的胸前蹭来蹭去,尾巴摇动的模样也表明她的心情现在非常好。罗伦斯一下子垂下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