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谈短篇 Spring Log 狼与白色的猎犬

模样的屋子。这是村里的中介所。之所以门户大开,据说是为了在下雪的时节里,也能让携带大量行李的客人们方便进出。来到纽希拉的乐师和杂耍艺人们似乎也在这里寻求工作,因此能看到不少身材高挑的女子们聚在一起打理头发,身手矫健的男人晃晃悠悠地倒立着走路,还有人给经过训练,用来卖艺的幼熊喂食。神啊,愿您加护于他们。

  接下来则和其他以旅舍为主的小村落一样,能看到零星几家贩卖旅途必备品的小店,然后就是村子的广场。有一条河流经村子,码头与广场连在一起,因此这里格外热闹。

  码头上下来的当然不仅仅是客人。有大量客人前来享受温泉,自然就需要相应分量的大批物资。货场人来人往,吵闹得像是开战前夜般,而堆起来的货物则要抬着头才能望到顶。

  货场一旁是个烧着火的铁笼,有好几根铁棍插在火里。

  我正好奇那是用来做什么的,只见村民模样的人点检完货物后,从火中抽出几根铁棒,烙在了不同的包裹上。

  看来是为了标记运送地址,使它们不致混淆。

  来取货物的大概是各家旅店的杂役,有大人也有孩子。他们的发色,眼睛的颜色,面孔的模样都千差万别。这种取货的工作忙起来时需要人连轴转,清闲时则根本无事可做,所以这些人大概也有不少是临时来打工的。

  他们中可能会有人搞错不同旅店的名字,甚至根本语言不通也有可能。

  给货物上烙印的确是有道理的。

  我听到有人大声叫嚷起来,似乎即便如此还是发生了什么纠纷争执。

  那人没有穿着旅装,所以大概是当地人。他在堆起来的木箱前无奈地抓着脑袋。

  虽然听不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但这与我的工作似乎没有关系,因此我没有继续深究。

  离开广场,嘈杂声依旧没有减弱几分。

  各处都是食堂或小旅舍,日头还高挂的时候,就有不少人聚集在店里饮酒或进食。

  倘若是在围墙环绕的城市里,这幅场面大概会让人想到贫民窟或是其他法外之地,但在纽希拉却不同。他们大概都是来泡汤的客人带来的随扈。这些人不会住在高价的温泉旅店里,而是白天出入谁都能付得起的村中浴池,晚上睡在小旅舍的大通铺中。

  由于他们人数实在太多,食堂已经把桌子支到了路上。在围墙都没有的廉价浴池中泡热了的人们,也会半裸着直接走来买酒喝。

  呆站在道路一旁的,大约是跟着哪里的大主教或修道院长初次来到纽希拉的新人僧侣们。

  他们的僧服模样各异,因此互相应该并不认识。但僧服大概是这混沌之中,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因此便让他们聚集在一起。这副模样恰似迷途的羔羊们汇集成团。

  走过他们面前时,正好有位几乎半裸,面容娇媚的舞娘冲他们搭话。僧侣们顿时各个瞪圆了眼睛。我祈祷着他们能战胜诱惑,然后离开了那里。

  越往村里走,四下的人就越少,高大的建筑物就越多。有些房屋门口飘扬着显眼的纹章旗,大概是某位贵族包下了整个店家。

  等走到村庄深处,已经明显感觉到山坡陡峭的地方,附近的温泉旅店已经被树木遮挡得一眼难以发觉。码头边的喧嚣声也被不时传来的小鸟鸣啭代替。

  似乎位置离喧嚣越远,温泉的效能就越好,而旅店的层次也就越高。

  因为越远的地方就越难挖出温泉,想要建起房屋则更难,假若没有雄厚的资金,终究是很难开业的。

  那么即便在这纽希拉里,也几乎完全隐没入森林,只有最后爬上一道长长的陡坡才能看见的店家,必定在开张前投入了难以想象的金钱。

  建筑物外表虽然质朴,但从门外就能听到院里传来的热闹声音。

  还能看到各式各样的货物堆在一起,仿佛码头边上的场景重现了一般。

  我第一眼就认出了小麦,咸肉和腌渍的鱼,接着又看到灌满得几乎要爆裂的香肠,如字面所述将箱子填得再也容不下。后边的陶瓮是南方经常能看到的款式,里面大概装着橄榄油。不知是哪位任性又难以伺候的圣职者或是贵族一声令下,店主花费大量金钱和工夫才从南方运来的。想到这里我只能连连摇头。而那些看不到内里的货物,从包装和容器的精致程度来看,恐怕也都是种种奢侈品,高级品吧。

  每一件货物上,都带着相同的烙印。

  那个标志从远处也能一眼辨别,眼前这栋温泉旅馆的屋檐上也吊着同样的标志。

  朝远方吠叫的狼。

  这就是温泉旅店『狼与香辛料』的招牌。

  「啊~! 为什么数目就是对不上嘛!」

  我突然听到这样的叫喊声从货物背后传来,紧接着,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脑袋。

  是个小孩子,头发是灰中掺杂着银粉般,不可思议的颜色。

  「呐,哥哥! 这个绝对不对劲!」

  从长长的头发来看,大概是个女孩子。应该不是杂役,而是店主人的女儿吧。此时她正挥着手里的石板,站在旅馆门口朝屋内大声叫喊着。年轻的少女如此吵闹是非常失礼的,正当我为此皱眉时,又看到她从手边的麻袋里拿出了什么叼在嘴里。看来是个个性调皮的孩子。

  「不管数了多少遍,小麦粉就是不够! 这是什么嘛,我觉得里面肯定混了燕麦粉! 所以就说根本不能相信那个人的!」

  小小年纪,眼光倒相当犀利,让人佩服。

  磨成面粉后,想要判断麦子的种类就会变得相当困难,几种混合起来则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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