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高兴地哼著歌。的确,身为在这般主人底下效命者,或许应该感到骄傲才对。
但是,主人为了小小的报复举动感到后悔,即使到了现在仍认同教会权威,看见主人这般正直过了头的表现,让人忍不住有些烦躁起来。
所以,我没有回答,而是直直看向前方。
或许是猜出了我心中的想法,加上主人本来就不是善于雄辩的人,所以在这之后的旅程我们一直默默地走著。随著日出而变得暖和后,我们的脚程断然比一般旅人快上许多。我们的步伐顺畅,并且一步一步接近主人在地图上确认位置的城镇。
因为我勉强算是野生动物,所以要我露宿多少遍都不成问题,但身为人类的主人就没办法了。明天傍晚左右似乎就能够抵达城镇,先不管传染病的事情会是什么状况,但主少能够暂时安心一下。
虽然主人不像开在花园里的鲜花般脆弱,但就算是韧性再强的野花,如果一直受到冷风吹打,有时也会被折断。
而且,主人身上的肉稍嫌少了一些。
人类不像动物那样有毛发包覆身体,所以主人至少应该让身体多长一些肉。
主人现在这副模样就算被当成营养不良的年轻雄性,也找不到藉口反驳吧。
我这么思考的瞬间——
「艾尼克!」
听到主人的呼唤后,不禁竖起尾巴的毛发,但这般反应并非因为正在思考主人的事情。
像我与主人这样建立出亲密主从关系险,光是听到呼唤名字的方式不同,就能够做到多种意思疏通。
主人这次的叫法充满令人怀念的感觉,让我感到血脉贲张。
她高举拐杖,然后发出「咻」的一声指向前方。
我不加思索地跑了出去,那速度之快,甚至听不到主人再次呼唤的声音。
目的地就在拐杖所指的前方山丘上。
山丘上可看见毛发稀疏、已变成野生的羊只悠哉地吃著草。
我的爪子紧紧扣住大地,耳边只听见划过风儿的咻咻声响。
少根筋的羊只这时总算发现我的存在,并且极度慌张地打算逃跑。
不过,我怎么可能让动作运钝的羊只逃跑。
我全速向前奔跑、跳跃,并以掀起草皮的力道踹著地面,最后绕到羊只前方大声吼叫。
羊只陷入极度恐慌的状态,一直踏步踏个不停,想必已对我唯命是从。为了告知这事实,我朝向天空发出长嚎声。
我当然知道现在这么做不过算是一种嗜好,而实际上,从山丘下方朝向这方走来的主人也看似愉快地笑著。尽管如此,挺高胸膛、充满男子气概地发出长嚎声,还是让人觉得痛快极了。
虽然觉得吓破胆而慌张不已的羊只很可怜,但它应该庆幸自己不是遇到贪心的狼。来到山丘上后,主人轻轻挥动拐杖,我也在任务解除后走近主人身边。
主人摸摸我的脑袋夸奖我表现得很好,对我而言,这是最好的犒赏。
「对不起喔,害你吓一跳。」
主人朝向羊只说道。野生羊只似乎有其矜持,发出一声高亢叫声后,跑了出去,在距离城镇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会出现野生羊只并不稀奇:而这些野生羊只能够存活到什么时候,恐怕只有神明知道答案。不过,关于这点我们也一样。
我思考著这些事情时,主人眯起眼睛注视著逐渐跑远的羊只。
然后,一发现我的视线,主人立刻显得难为情地笑笑,或许足跑著爬上山丘,主人有些脸颊泛红地这么说:
「虽然觉得对不起羊只,但果然还是很愉快。」
主人世真是够坏心眼了。
这天晚上我们决定在稍微偏离道路、位于山谷与山谷之间的洼地露宿。
或许是受到因传染病而有一半人口死亡的城镇谣言影响,这里的道路状况明明不差,却不曾与任何人擦身而过。在这样的状况下,感觉上就是在道路旁露宿,也不会有问题,没想到主人却意外地谨慎。
明明行事如此谨慎,主人在晚餐时间喂小鸟吃面包屑时,看见老鹰突然从天空而降并抓走小鸟,却吓呆地僵住身子好一会儿时间。
老鹰在视线良好之处叼走我们的食物已不是一、两次的事情,主人却还是学不聪明。
主人隔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时,也像平常一样总是迁怒于我。
就算我表现得再像骑士,也拿从天上飞下来的存在没辙。
不过,一向顺从的我还是一副可怜模样垂下耳朵和尾巴,等待主人的怒气散去。
这般互动之后,我们在日落没多久便早早就寝。
我们没有生火,只是依偎著彼此取暖入睡。少了羊只这个负担确实比较能够入眠,但不可避免地会变得松懈。虽然我一边充满戒心地留意四周状况,一边入睡,但实在很难个去享受那温暖感觉。因为主人翻了身而害得我的脸露出棉被外时,也会毫不犹豫地慢慢钻进被窝底下。这般表现简直就跟被当成宠物饲养的狗没什么两样;虽然意识朦胧中这么想著,但身体还是老实地朝向主人怀里钻去。
好为难啊。
身为骑士的自尊,以及主人体温的舒适感受让我陷入两难,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低声呻吟,但至少能够确定我真的烦恼极了。
所以,一时之间我还以为是自己多心,才会以为四周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