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连我都忍不住难为情了起来。于是,我叫了一声,并用鼻子磨蹭主人的脚。
「哈哈哈〡你看,连骑士都叫你不要谦虚了。」
「……」
主人似乎说不出话来。不过,主人保持低着头的姿势看向我时,那表情看起来似乎不讨厌听到人家夸奖。
「你可以看看市教大人两人的睡脸再回去吧。他们两人不愧是神职人员,睡觉时的表情都显得庄严呢。」
女子一副就像在夸奖自己小孩似的模样挺直胸膛说道,但我能够理解女子的心情。吉赛帕两人为库斯克夫带来了希望之光,更成了库斯克夫的骄傲。城镇的居民愿意亲切对待我与主人,也是因为我们把这把希望之光带到了城镇,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原因
有付出当然够资格得到谢礼,所以我们应该抬头挺胸地接下谢礼。
不过,如果大家知道主人是牧羊人,不知道会怎样,
但愿大家别询问我与主人的关系:我学着教会人士那样,在内心深处这么向神明祷告。
「来!在这边。」
先不管我的祷告,主人与我在女子的带路下,往教会深处走去。
我们从事牧羊工作时的雇主也是教会,所以经常有机会走进教会。不过,就算想说体面话,也难以夸奖这里的教会盖得气派。
虽然这里的教会确实采用了石造建筑物,但明显看得出没有加以维护。放在壁龛上的烛台布满蜘蛛网,说出有很长一段时间未曾点燃烛光,石工最后一次触碰墙壁进行维护想必已是好几年前的事情。
房间的木门合叶似乎已经生锈而腐朽脱落,就这么立在墙上,取而代之地挂上了布帘。
就算拥有再深厚的信仰,如果祭司不存在,也不会对其容身之地表现敬意。
「在这里。」
女子与方才的表现截然不同地轻声细语说道,并掀开布帘催促主人走进房间。我以为自己会被禁止进入房间,结果女子展露笑颜让我通行。
我认为给这名女子的评价应该可以拉高一些。
「……只过了一天就——」
我在猜主人应该是想说「只过了一天就消瘦这么多」。
女子也点了点头,然后第一次露出忧心表情叹了口气。
昨晚似乎不是因为在一片黑暗中,才把吉赛帕看成是瘦弱体型。只要受了伤,光是这点就足以让身体变得衰弱。更何况吉赛帕主教的年岁已高。
主人当场做出双手合掌的动作,然后闭上眼睛开始静静祈祷h因为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教会如何惨忍对待主人,所以不禁感到别扭,但还是决定先坐下来。至少,吉赛帕没必要为主人的事情负责。不仅如此,因为吉赛帕直率地给了我正面评价,所以我也不否定自己希望吉赛帕能够平安无事。
「……愿神庇佑。」
主人在最后轻声说道。看见吉赛帕以更微弱的声音发出呼吸声。主人用手轻轻触碰其棉被,然后转身看向后方的女子。人类明明拥有能够清楚表达意识的语言,这种时候却会以眼神做出更胜语言的交谈。女子点了点头。然后表示关心地把手搭在主人的纤细肩膀上,最后两人一起走出房间。我也站起身子准备跟在两人后头时,忽然回头看向后方。
是我多心吗?方才好像感觉到言赛帕投来视线。
然而,吉赛帕的年迈身躯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睡觉。
我是每天在星辰底下起居,以全身肌肤感受大地气息的牧羊犬。所以,我当然能够大致掌握到行星与大地如何运行。我庆幸着自己不像人类拥有语言,也不像人类那般表情丰富.如果不是这样,我不确定自己是否瞒得过主人。
不过,吉赛帕的睡脸十分安详是无庸置疑的事情,所以其内心想必也是一样。
这不是一件应该悲伤的事情。
我走出房间,并跟在主人后头追去。
即使是小鸟,只要有两只聚集在一起,也会变得吵闹。
比小鸟更多话的人类如果聚集在一起,那会是可怕的场面。
为首赛帕与其存活下来的随从鲁多朵贺夫两人探病完后,女子们当然不可能让主人厚着脸。
「哇啊,你从留宾海根来的啊……对了,留宾海根在哪里啊?」
「我听过这地方喔。如果我记得没错,那地方到了晚上,神之威光就会把圣堂照得闪闪发光,对吧,」
「对啊!对啊!而且,我听说那里打猎到的皮革,都是拿金块当鞣石在鞣皮呢。」
「金块!?真不愧是留宾海根。这个留宾海根到底在哪里啊?」
女子们就像这样说个不停,让人分不清是在询问主人,还是只是几个人自己不停绕着话题在打转。
我躺在主人身旁悠哉地打哈欠。对我来说,女子们的交谈声就跟羊只的叫声没什么差别。
「伟犬之神的都市留宾海根,其圣堂直达天际……以前尼可祭司曾经这么说过吧?」
「有!有说过!尼可祭司说因为圣堂太高,所以祷告到一半的时候,看过好几次天使从窗外飞过。」
「真的是这样吗?」
听到话题总算丢向了主人,我瞥了主人一眼。
我看见主人脸上不是露出附和的笑容,而是浮现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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