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洛儿.冯.伊塔詹托.玛莉叶.波伦。
现在看见这么长一串名字,芙洛儿甚至有种怀念的感觉。
「我当然有自觉啊。你看我都搬了鲱鱼把手弄得这么臭,回程还叠了高高一堆乾草。」
「关于这点,确实令人刮目相看。现在谁也不会相信不久前您连骑马都一副心惊胆跳的样子吧。」
因为欧拉还在生气,所以芙洛儿感觉不出欧拉在夸奖她。
芙洛儿当然知道欧拉生气的原因。
但是,个性严格的欧拉似乎一定要清楚说出原因才甘心。
「采买鲱鱼花了十二里格特。关税花了四里格特。作为粮食的小麦面包、羊肉乾、盐渍猪肉,再加上乳酪、腌渍食物和葡萄酒共花了半里格特。马匹的饲料费和马车租金花了二里格特。这些全部加起来是多少?」
听到欧拉的询问,芙洛儿在头巾底下叹了口气。
鲱鱼的采买金额加上所花费的费用,合计是十八又半里格特。商行男子厚颜无耻地说出十七里格特,如果接受了这样的酬劳就会亏损。
虽然贵族是活在赠予与接受的习惯之中,但是人们做生意时,并不是把赠予与接受加在一起如此单纯。
交给对方某物品后,必须收下超出该物品价值的物品。
原因是,如果不这么做,就会饿肚子。
「不过,我没打算接受那样的价格。」
「是这样吗?」
欧拉保持面向前方的姿势走著,连看芙洛儿一眼都没有。面对欧拉这般态度,芙洛儿再怎么好脾气,也忍不住生起气来。
「难道你认为我是那种不敢反驳的胆小鬼?」
听到芙洛儿的这般话语后,欧拉立刻转头看向芙洛儿说:
「不敢。可是,大小姐,您就算在那里固执地主张合约是二十里格特,也没有能够证明的证据。」
「我确实从那个人口中听到这样的合约,你不相信吗?」
「我当然不会不相信。可是,没有什么事情比跟人争论个没完没了更丢脸了。而且,争论到最后,往往都是取双方价格之间的价格来达成协议,这才是一般的想法。」
「所以你才会说二十五里格特啊?」
欧拉点了点头。
欧拉点头时之所以会一副疲惫模样,肯定是因为想到还要教芙洛儿这种商人都知道的事情,就觉得麻烦。
没错。从过去到现在,欧拉一直是个纯正的商人,有段时间还曾经负责掌管某大商行的帐簿。
因为从波伦家上一代主人就有往来的某御用商人,正是欧拉之前的老板,也经常频繁进出波伦家,所以欧拉才会称呼芙洛儿为大小姐。
不过,到了芙洛儿差不多该论及婚嫁的时候,上一代主人因病过世,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波伦家面临即将破产的命运,也不再与欧拉所属的商行往来。
芙洛儿再次与欧拉见面是在欧拉的前老板,为了签订成为芙洛儿丈夫的合约而来那天。
这明明不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情,如今却像早已褪色、收在记忆深处的往事。
「那么,大小姐。您在另一边花了多少里格特买下乾草?」
芙洛儿的思绪很快就被拉了回来。
现实无时无刻不在动作,也会一直出现在眼前。
波伦家家道中落后,因为被富裕商人买下而重新站稳脚步,但在该富裕商人也破了产后,终于彻底地没落。
花了多少里格特买下乾草?
听到这个问题,芙洛儿不禁有种奇妙的感觉,觉得不可思议得有些好笑。
「二里格特。」
不过,芙洛儿毕竟也是贵族出身,她受过许多在社交场合上伪装表情的训练。
芙洛儿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回答后,欧拉保持面无表情,然后动作夸张地只抬高两手臂,并且加快速度走了出去。
看来芙洛儿真的惹火了欧拉。
商行男子支付的金额包含了把鲱鱼送到内陆村落的报酬,以及回程载回乾草的报酬。
这么一来,鲱鱼加上经费是十八又半里格特,现在再加上乾草金额的二里格特,就是收到二十里格特的报酬也会亏损。
芙洛儿当然明白这样的事实。
即便如此,芙洛儿还是有话想说。
她追上因为生气而加快脚步的欧拉,与欧拉并肩而行说:
「我看那些村民的生活好像过得很苦。村民告诉我用来割草的鎌刀也裂开了,还要花钱修理。还悲叹地说如果没有二里格特,就活不下去。」
「是这样吗?」
欧拉回答得很冷漠。
虽说已经没落,但芙洛儿是个贵族,而欧拉只是个平民。
当感到愤怒的芙洛儿察觉时,已经开口说:
「你想说我是骗子不成?」
欧拉停下了脚步,但连看芙洛儿一眼也不看地又走了出去。欧拉比停下脚步前更加快了走路速度。不用说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