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
赫萝一副感到无趣的模样说著,回头望向身后的寇尔。接著,她突然捏住寇尔的鼻子,让他稍微抬起头。赫萝似乎打算从寇尔的头底下抽出尾巴。
赫萝的动作就不能再温柔一些吗?罗伦斯才这么想著,便发现原来是寇尔的口水就快流了下来。赫萝抚摸著尾巴说道:「真是大意不得。」然后安心地松了口气。
罗伦斯一边看著赫萝的动作,一边抓起桌上冷掉的炒豆子放进嘴里。
然后,他稍微打开木窗一看,发现几名貌似刚走出酒吧的男子分散开来,脚步摇摇晃晃地在街上走著。现在明明不是举办祭典的时期,却会看见醉汉在街上闲逛,想必这个城镇统治者的治理能力只有中下程度。
北凯尔贝如果是由地主们所统治,那么地主们似乎差不多就快失去人们的向心力了。
一角鲸──能够逆转局势的存在。
它的重要性似乎越来越高了。
「咱就在身边,汝竟然还要看窗外?」
不知何时赫萝已经坐在椅子上,并抓起一大把炒豆子往嘴里放。
赫萝喀嗤喀嗤地嚼著豆子,那模样大胆得让人觉得爽快。
罗伦斯耸了耸肩,关上木窗说:
「不做好随时能逃跑的准备怎么行啊。」
赫萝似乎很满意罗伦斯的答案。
她一边发出咯咯笑声,一边捡起掉落的豆子吃。
「算了。对了,汝啊,陪咱喝一下酒好吗?咱一个人喝酒太无趣了。」
赫萝用手指戳著老旧的陶杯杯缘,陶杯里倒满了刚从楼下打上来的葡萄酒。
罗伦斯看了自己的酒杯一眼,发现第一杯酒都还喝不到一半。
「好吧。反正这时间也不会有人来了。」
「那可不一定。」
准备与赫萝相视而坐的罗伦斯反问一声:「咦?」
「因为狐狸晚上眼力比较好吶。」
罗伦斯让思绪在脑中绕了一圈。
他耸了耸肩后,回答说:
「如果是这样,那更应该喝酒。」
「唔?」
「如果喝得烂醉睡死了,就不用担心被骗。」
赫萝露出一边尖牙,笑著说:
「大笨驴。要是像汝那样毫无防备地翻出肚子睡大觉,那就彻彻底底没戏唱了呗。」
「看到猎物这副德性,狼怎么可能让狐狸先下手。」
罗伦斯一这么回答,赫萝马上露出两颗尖牙反驳:
「这就难说了。毕竟猎物一天到晚在咱面前翻出肚子来,咱会掉以轻心,觉得没必要咬猎物,说不定真会被狐狸给叼走吶。」
被赫萝批评得这么惨,罗伦斯不反驳些什么,怎能甘心。
「你自己还不是也会露出尾巴来。如果你觉得趁我不备,随随便便就能够抢先我一步,那你最好小心不要被我抓住尾巴。」
「明明不敢抓,还敢说大话──汝想听咱这么说吗?」
赫萝在桌上托著腮,摆动著耳朵这么说道。就是罗伦斯脾气再好,看了也不免有些生气。
尽管知道自己三不五时就被赫萝捉弄,罗伦斯喝了一口酒后,还是忍不住这么说:
「关于一角鲸,你还不是有事情瞒著我。」
罗伦斯想要攻击赫萝,自己反而被吓了一跳。
因为赫萝原本正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举起酒杯准备凑近嘴边,却突然惊讶地缩起了身子。
如果说这也是赫萝的演技,罗伦斯就只能举手投降了。
可是,赫萝的情绪显然在动摇。
当她察觉到自己的眼神飘移、情绪动摇时,似乎明白了已经无法掩饰情绪的事实。
赫萝咬著下嘴唇,怨怼地瞪著罗伦斯。
「是我被你吓一跳耶。」
罗伦斯不禁找了藉口作为回应。
这时,赫萝皱起眉头,做了一次深呼吸。
在隔了好一会儿后,赫萝呼了一口充满酒味的叹息。
「真是快被汝这头大笨驴气死了……」
赫萝嘟哝著,大口大口喝下方才没喝成的酒。
说起来,现在应该是罗伦斯占了上风,但不知怎地,反而是他在等赫萝把话说完。
不仅如此,罗伦斯此刻的心境还像个准备挨骂的小孩子一样。
「就算汝露出那种表情,咱也不会说任何话。咱不想说。」
说著,赫萝一脸不悦地别过脸去。
赫萝明明在生气,行为却像个小孩子一样,也就是说,她是故意这么做的。
不过,这种时候,赫萝的思绪通常都比罗伦斯快了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