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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萝强调著自己的正当性。
「你该不会真的认为,以批评对方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正当性,是一种正确的行为吧?」
「唔……」
赫萝说不出话来,用力压低了下巴。
她知道是自己不对。
即便如此,赫萝还是不肯直率地道歉。不过,罗伦斯也不是不知道她不肯道歉的原因。
「在这方面,伊弗就表现得很好。面对你气势汹汹的样子,她没有选择应战,而是选择退让。你知道为什么吗?」
赫萝从罗伦斯身上移开视线。
那时如果置之不理,赫萝肯定会扑上前抓住伊弗,所以罗伦斯几乎是从背后架住赫萝,然后压住颈部才制止了她。
当时伊弗露出如蛇般的冷静目光环视罗伦斯等人,没有出声威吓,也没有漠视罗伦斯等人,只是在最后露出淡淡微笑。
「那是因为她判断出要是跟我们杠上,会对自己不利。」
「汝的意思是,咱是个不懂得计算损益的小孩子?」
赫萝简短说道,随即闭上嘴巴。她的脸越皱越紧,彷佛有千言万语在喉咙深处打转似的。
罗伦斯一副感到疲惫的模样,凝视著赫萝。
从赫萝耳朵的反应来看,她很明显没有真的动怒。
既然这样,赫萝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伊弗一定是看出你是没道理地在发脾气。谁叫你真的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胡闹,根本无视于利益。」
也就是说,伊弗很快察觉到自己踩了不该踩的尾巴。
如果对手是凭道理在发脾气,那当然能够凭道理来应付;但如果对手是感情用事,那这时大谈道理只会带来反效果。所以,伊弗才会直率地低头认输。
赫萝一方面感情用事地发脾气,一方面也明白伊弗低头认输的理由。这么一来,她当然只能原谅伊弗。
可是,赫萝当然无法轻易接受这样的事实。
虽然形式上必须原谅伊弗,但无论如何就是原谅不了。赫萝就像被下了这样的咒语一样,咬牙切齿地挣扎著。想要解除咒语,必须由罗伦斯施展魔法。
真是的,哪有这么麻烦的公主啊。
「不过,那么激动地面对面后,反而容易冷静地谈事情。也比较容易引出我们的利益。」
「……然后呢?」
赫萝投来锐利的目光说道。
罗伦斯不禁感到难为情地耸耸肩,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这是表现死心的叹息。
「如果你是为了我才发脾气……那个,谢啦。」
自古以来,人们习惯宣誓合约内容时,都必须发出声音,而这样的习惯似乎不限于谈生意的时候。
罗伦斯到了现在,还是会因为把话说得如此露骨而感到难为情,但既然赫萝坚持一定要听到这种话,那他也没辄。
所谓的交易,就是必须找出双方的妥协点。
「哎,既然汝都这么说了。」
说著,赫萝总算卸下凶狠的表情,然后不停地动著耳朵。
相隔一条街的市场吵杂声,从窗外隐约传进屋内。
暖烘烘的冬日阳光,让人甚至产生一种春天已经到来的错觉。
这愚蠢无比的互动让罗伦斯忍不住露出苦笑,这时赫萝也跟著笑了出来。
这是平静而悠哉、什么也无法取代的片刻时光。
「好了,那我来收拾一下餐具……」
「嗯。」
尽管罗伦斯只是在自言自语,赫萝还是这么应了一声,然后把视线移向下方,准备梳理跟耳朵一样还很有活力的尾巴。
一路走来的旅途中,这样的光景不断反覆上演。
不过,这次有个地方与过去不同。
这次多了寇尔的加入。直到传来敲门声,罗伦斯才想起寇尔外出买东西还没回来。过了几秒钟后,房门打了开来,随即看见寇尔抱著像木碗的东西站在门后。
罗伦斯心想「寇尔出去买什么来著?」并准备在记忆里寻找答案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味道扑鼻而来。罗伦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味道,感觉很像把磨碎的香草用硫磺熬煮过的独特味道。
因为味道太过强烈,罗伦斯不禁身体往后仰,但寇尔似乎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我调了软膏回来了!」
说著,寇尔急急忙忙走进了房间。
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想必是急忙跑了回来。
赫萝很喜欢寇尔,所以老是对他搂搂抱抱,而寇尔也很黏赫萝。
今天早上看见赫萝的痛苦模样后,寇尔像只脱兔般溜了出去,前往早市已开张的热闹大街。
北方人拥有格外丰富的药草智慧。
说他们拥有的药草知识,从治疗割伤到发烧等所有伤痛都一应俱全也不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