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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旅伴的问法带著胆怯之情。
咱是狼,而对方是人类。
像这种时候,就会突显出自己是难以理解的存在。
「只是……有些疲累而已呗。」
「果然是这样啊。我就在想如果是生病,我多少还懂一些。」
咱听得出旅伴一半是在说谎。
不过,咱当然不会拆穿旅伴的谎言,也不会生气。因为生气只会让状况变得更糟。
「不过,你该不会……」
「?」
看见旅伴说得吞吞吐吐的样子,于是咱用眼神反问一次。结果旅伴一脸过意不去地回答:
「我在想,你该不会是吃了洋葱还是其他什么食物吧?」
旅伴的话语让人不禁睁大了眼睛,但不是因为生气。
而是觉得有些有趣。
「咱……又不是狗。」
「我知道,你是贤狼嘛。」
旅伴总算露出了笑容。这时,也才发现自己也露出睽违已久的笑容。
「不过,咱确实觉得酒菜很可惜。」
旅伴听了后,露出张圆了嘴的惊讶表情。
「我毕竟是个商人,这些地方很精打细算的。剩下的酒菜我都包回来了。」
忍不住又露出了尖牙。
不过,这次是因为觉得好笑,嘴角才会不禁上扬。
「我是很想拿出来给你吃,不过……」
旅伴收回笑容,迅速伸出了手。
旅伴的手不算粗糙厚实,但也不是那种养尊处优惯了的手。
那触感与咱的手截然不同。说起来,旅伴的手比较接近狼掌,有著包了一层硬皮的触感。
旅伴先用手指轻轻拨开咱的浏海,然后触摸额头。
每次被旅伴的手一摸,就会变得很不镇静。
因为那手指的触感与狼鼻子的触感一模一样。
用鼻子在脸上磨蹭,这动作太亲密了。
这样的想法当然不会写在脸上,而旅伴当然也是表现得很自然。
旅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用掌心触摸额头说:
「嗯,果然还是有点发烧。你应该真的很累吧?」
「还不是因为汝是个大笨驴……害得咱都要付出劳力。」
此言一出,马上被旅伴乾巴巴的手指轻轻捏了一下鼻子。
「少在那边装有精神的样子了。」
虽然旅伴脸上浮现像在调侃人似的笑容,但听得出来他的话语是再认真不过了。
这教人难为情得不敢一直看著旅伴。
于是咱只好装出一副不想再被捏鼻子的模样别过脸去,然后躲在棉被底下,用一只眼睛盯著旅伴。
「真是的,害我在诺儿菈面前丢光了脸。」
一时以为旅伴是在怪罪自己破坏了庆功宴,不禁缩起身子,但这样的想法瞬间就消失了。
旅伴当时一定是惊慌失措到丢脸的地步。
听到旅伴这样的话语,就算没有多不舒服,也会不惜假装很不舒服的样子。
「所以呢,暂时不让你吃肉。」
「唔。」
尽管用眼神诉说「这未免太残忍了」,旅伴却只是一脸无奈地看著自己说:
「不过,我会帮你准备病人餐,让你好好恢复体力。到时候你想吃多少肉、喝多少酒都行。」
虽然听到最后那句保证,也不禁动了一下耳朵,但更教人心动的是「病人餐」。
不光是在待了好几百年的村落,在一路见闻到的人类世界里,人类生病时都能够吃到相当丰盛的餐食。
如果换作是狼,身体不舒服时一定什么都不吃,而人类的想法却与狼相反。
照这情形看来,当然只好假装自己真的很不舒服的样子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旅伴好不容易把注意力从牧羊女移到咱身上。
怎能够让猎物逃掉呢?
「汝表现得太温柔,以后会很恐怖吶。」
为了迎合旅伴的喜好,刻意装出更像在强打精神的模样说出不讨人喜欢的话语。
堂堂贤狼就算因为疲劳过度而动不了身子,至少脑筋还是要转得够快。
旅伴笑了笑后这么说:
「你抢了我的台词了。」
当旅伴的手指碰触到脸颊的那一刻,咱不禁闭上眼睛心想「或许真的有些发烧了」。
隔天清晨在被窝底下醒来后,第一个动作就是竖起耳朵仔细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