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萝嘎吱嘎吱啃着软骨问,伊弗耸肩回答:
「现在有一大堆人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要是他们的家人在这时候从深山里傻傻跑出来,你们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马上就会有群人围过来,试图攀附吧。
「寇尔他们现在已经是这种感觉了吗?」
「在王国就这样了,只是能信赖的同伴比较多,戒心低了点。」
罗伦斯瞬时想像缪里在宾客云集的宫廷耍任性,以及寇尔在豪华图书馆沉迷于珍贵书籍的样子。照伊弗那样说,他们是真的帮了很多人。
「我是不知道他们这一路上经历了什么,但既然你们是从纽希拉来的,应该多少有看到他们把世界搅成什么样了吧?」
「……有啊。在阿蒂夫这个港都,还有人画成壁画呢。」
伊弗听了也笑了。
「北方地区好像就是这种感觉。不过到了南方,事情就有点严肃了。」
说到最后,伊弗往赫萝瞥了一眼,罗伦斯跟着看过去。只见赫萝啤酒灌到都要把酒杯当帽子戴了,狼耳的毛还竖了起来。
「嗝呼。再来咱要喝葡萄酒。」
被赫萝的喝相逗得笑咪咪的红伞少女,大概是听得懂一些字词,点个头就端起赫萝的酒杯走向厨房。
「赫萝的耳朵没吓到她啊?」
「我们这可是有请羊女的呢。」
这让罗伦斯想起基曼曾说的「羊毛高手」。
难怪她羊毛生意能独霸王国。
「我懂你为什么担心他们。」
伊弗垂视手上的肉,耸个肩说:
「因为伊弗姊姊我也很担心。」
说不定是因为表示担心别人很不像她,觉得难为情才用这玩笑性的语气。
「他们在我没办法走的路上全力直线奔跑,耀眼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库中金币一辈子都花不完的大商人,一脸欣羡地这么说:
「要是有人胆敢阻挠他们,我随时都能变回以前那样。」
「就算那是至亲也一样?」
伊弗没回答,只是吃肉。
「你们再多花点时间到处看看怎么样?」
「……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在游历的路上,想必动不动就会听说他们的事迹。如果还是想去找他们,那就去吧。」
罗伦斯有点被打马虎眼的感觉,而心思似乎都写在脸上了。
红伞少女送杯葡萄酒过来,赫萝也对他白一眼。
「汝以前作生意的习惯怎么都还没改掉啊。」
「习惯?」
「没有自己见到、摸到、拿在手上就信不过。」
桌对面的伊弗吊起一侧唇角。
「不过老爱耍计谋的我,每次都败在这一点上。」
「没有哪种酒是什么菜都搭的呗。」
所谓适才适所。
虽然用酒菜来比喻感觉不太好,罗伦斯还是明白她的意思。
「是说有时候,在旁边看着会比较好吗。」
「他们都离巢了,更应该这样呗。」
「唔。」
还想用衣服引缪里回家的罗伦斯顿时语塞。
「安全这方面,是不用担心啦。」
伊弗一派轻松地轻声说道:
「那位天真烂漫的小姐,很会结识志同道合的朋友。有一大票非人之人给她靠呢。」
「这么多?」
罗伦斯从伊弗的微笑看出那有些夸大,但并非凭空捏造。
「他们已经能独立自主地去悠游你们所不知的世界了。所以你们应该到处看看,来了解这一点,然后放弃找他们的念头。」
那坏心眼的笑,像是在回敬基曼那件事。
但罗伦斯也知道,那是实在话。
「我上一次有这种心情,还是卖掉我那台货马车的时候。」
赫萝在喃喃低语的罗伦斯背上拍了拍。
如果嘴里不是塞满了肉,就更好了。
「况且纯粹观光不作生意,其实还挺开心的喔。这我可是过来人呢。」
抱着尚未愈合的伤,躲在树洞里威吓的生活尽管痛苦又愚蠢,她还是无法用自己的脚走出来。
最后推了她一把的,似乎就是赫萝。
「咱还有很多好东西没吃过呐。」
「要我帮你开张清单吗?」
「大笨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