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沃勒基涅家以前的城堡,现在是当谷仓或村子集会所来用。」
「呼啊……哼。」
不知是美梦被打断还是心情本来就不好,赫萝哼了一声,但罗伦斯一点也不在意。
「用石头盖起来的,很气派呢。」
还设有瞭望塔,或许是过去有要塞的功能吧。
「别跟咱说那整个山岗就是蛇的坟喔。」
如果蛇还在那沉睡,事情就好办了,艾莉莎也想问问它知不知道特列欧村的守护神行踪。
「……赫萝小姐应该打得赢吧?」
看谭雅在货台上害怕的样子,赫萝傲然一笑说:
「还用说吗。就算打不赢,趁他吃蠢羊的时候溜走就行了。」
手握缰绳的蠢羊听了苦笑,继续驱车前进。
这一带的麦田还没开始收割,肥硕的麦穗随风摇曳。
赫萝从驾座以怀念眼神静静地眺望麦田时,艾莉莎注意到罗伦斯也柔情地偷看著赫萝。
这就够她明白罗伦斯的用意了,不需要更多线索。
在教堂敲核桃时问他为何要一意孤行,他没有说清楚。
表情是相当地害羞。
并坐驾座的那两人在历经迂回曲折的冒险后,到相当偏北的地区定居,开了间温泉旅馆。对生长于平原村落的艾莉莎来说,那是一个深山都不足以形容,忍不住会想怎么会有人开路的地方。
据说赫萝原本住在深山里,某天向南旅行,在十分偏南的村庄里掌管了几百年的麦作丰收。那里和山影逼人的纽希拉完全不同,有著一望无际的麦田。
但艾莉莎现在非常肯定,罗伦斯并不像赫萝所担心的那样,他一丁点也没有卖掉温泉旅馆的念头。
因为这个在酒席上奋力想讨好公主,有如侍从的男子,是想在公主被咸食撑饱肚子之后,替她准备一点甜蜜的糕点。
「好,到了。」
赫萝究竟对罗伦斯的纯粹用心注意到多少呢。
艾莉莎仍未全盘摸透,而赫萝轻飘飘地跳下驾座,吸入满腔芬芳的麦香,甩了甩裙襬底下毛发丰盈的尾巴。
在那略高的小丘上,看不见萨罗尼亚城。
登上塔顶或许看得见,但一般生活上不会在乎那种事。
住在这里的人,可以眺望四方一眼望不完的土地,尽情品尝一城之主的滋味吧。
「这不是艾莉莎小姐吗?」
敲响沃勒基涅古城门后,出来的是在萨罗尼亚教堂也见过的助理祭司。虽然艾莉莎不仅是助理,但怎么说都还是临时的职位,地位甚至不比萨罗尼亚这种大城教堂的助理祭司。他鼻子底下蓄了胡子,以显老方式表现威严,就是在为晋升做准备吧。这剃了胡子其实看起来会很年轻的助理祭司,惊讶之余也仍欢迎艾莉莎的来访。
「哎呀,要处理关税的纠纷啊?」
沃勒基涅古城远看像个大石箱,但门后仍有宽敞的中庭,堡体也相当厚实。庭院里有座木棚,秋收时会在这打谷装袋吧。
感觉不像是平时有人居住,颇为清幽的感觉。
艾莉莎在穿越中庭的路上说明来意,助理祭司苦笑道:
「实在很像主教会做的事。麦田和村庄管理起来都很费力,主教是想把这些麻烦全推给他吧。」
尽管外观是石砌,主屋一楼地面仍是夯实的土,有种熟悉的土味。
原本应是领主威风接见领民的大厅,如今杂乱地堆满麦捆与农具,有只不晓得是有人养还是擅自住下的瘦犬在里头游荡,以卑微的眼神窥视赫萝。
助理祭司请艾莉莎等人到壁炉边的长桌坐下,拿出放在火边温著,连酒精都烘没了的葡萄酒。
「种麦的收入不好吗?」
主教的目标应是维持来自关税的抽成,来自领地的其他收益将全归罗伦斯所有。这表示他是衡量过这里附带的麻烦,与税收在所难免的减少之后,认为全挹注在维持税收上才是上策。
「就是啊。像今年这样丰收就没问题了,不过这种事本来就有多有寡。」
「反正他也不会因为收入差点就节省每天的无谓花费。」
萨罗尼亚主教将管理帐簿的工作推给了艾莉莎。与那些只能用散漫、杜撰、支离破碎来形容的数字一路抗战过来的她这样酸一句,助理祭司也只能苦笑。
「一点也没错。开销都跟往年一样,却在那里喊收入少很多怎样怎样的事,从来就没少过。尤其是三年前特别严重吧,爆发黑麦病了呢。」
赫萝喝著说客套话也称不上美味的葡萄酒,抖著头巾底下的耳朵往艾莉莎看,而艾莉莎当然有注意到。
特列欧村的那场风波,就是病麦造成的。吃了发黑起黏液的麦子会导致幻觉,甚至造成孕妇流产。
田里有一个角落发病,就得烧掉整个区块,风声也会使得那地方的麦子难以销售。
「那时候很难熬吧。」
「是啊,真的是忙到心力交瘁。想到人们涌进教堂问神是不是拋弃他们了,我的心还是会痛。」
圣职人员本应以分担人民痛苦为己任,但那名主教当时肯定是将事情全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