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接着,众人终于注意到了。
狗嘴上衔着剑。
「啊,那不是──」
从某人慌张地这么说的那一刻起,来宾之间的白色地毯一齐动身。它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叼起剑柄,凭流浪生活锻炼来的速度奔向出口。
来宾们急着想抓狗,可是长椅的间距太窄,这些人又特别高大,难以动作。场面转眼乱成一团,不知情的人还当作是余兴节目,跟着起哄。
圣歌队的少年们以为那场粗鲁仪式已经开始,歌声不再那么庄严,而是唱起鼓舞部队用的雄壮战歌,待命的乐队也用力敲起大鼓蜂拥而上。几只狗跑出礼拜堂时,嘴里的剑鞘狠狠敲到乐手的小腿骨,令他痛得倒栽葱摔下来,更是引起众人的大笑与兴奋。
在这种状况下还能保持冷静的,就只有艾尔娣的父亲等少数几人。
「大哥哥!」
缪里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眼中闪烁灿烂的光芒,手里还多了不知谁的剑。弯着腰的艾尔娣也开始动作,她的手缓缓伸向狗衔着的剑,彷佛要将她累积至今的愤怒全寄托在这上面,也像是在展现她的决心。毕生的训练,都是为了这一刻。
然而,有只手阻止了她。
「艾尔娣。」
随着一派轻松的声音,梅尔库里欧拿起了两只狗所衔的剑。
「你不用拿剑。」
艾尔娣抬起头,梅尔库里欧站直了身。
「来吧!我的名字是梅尔库里欧.柴达诺!要娶美丽的艾尔娣为妻!」
梅尔库里欧依从可能是源自古老战争时代的仪式,高举右手的剑报上名号。
茫然之中,艾尔娣还是将手伸向梅尔库里欧左手的剑。
但他似乎早有预期,扔掉了左手的剑。
「梅尔库里欧!」
那悲痛的叫喊让他有些讶异,但很快就转为笑容。
「没事的,艾尔娣。相信我。」
「不行啊,梅尔库里欧!你什么都不懂!」
几个男人,偷偷接近如此大叫的艾尔娣背后。
「唔,做、做什么……放、放开我!」
艾尔娣的叫声被涌来的人们淹没,受制的她很快就和拿起剑的梅尔库里欧消失在人墙另一边。
抱着剑的缪里也手忙脚乱地想松开剑扣,要过去救人的样子。我抓住她的肩拉到身边。
「大、大哥哥!快拿武器给艾尔娣啊!」
缪里一边说,一边往装满麦谷的小囊袋伸手。
她恨不得立刻变成狼,救走悲剧的新娘。
就在快急哭了的缪里抬头看我时──
「还不把你们的手放开!你们的公主从今天起就是我的妻子了!」
梅尔库里欧拔剑这么说,原本要挤扁他的人墙稍微后退,腾出些许空间。从人缝之间,能见到艾尔娣有如受缚的公主般被人架住。然而死命挣扎的她,即使是三个浑身肌肉的大男人也抓得很勉强。
这画面,让我叹出好大好大一口气。
「很好,那就让这把剑问问你到底够不够资格作我女儿的丈夫吧。」
艾尔娣的父亲答覆了梅尔库里欧,捡起他扔下的剑,拔剑舍鞘。别说体格不能相比,就连外行人也能一眼就从他们举剑的姿势看出剑术也有巨大差距。
艾尔娣死命挣扎叫喊。
「梅尔库里欧!」
紧接着,艾尔娣的父亲扬起了剑。
比起声音,光更夺占了我的耳朵和眼睛。
落雷般的金属撞击声使我骤然缩身,为剧烈的剑击发寒。缪里甚至忘了眨眼和呼吸,拼命想甩开我的手协助梅尔库里欧。被我制住以后,她露出从没有过的愤怒眼神。
「大哥哥,为什么!」
要是再拉我,就算是大哥哥也──
「缪里。」
听我唤她的名,能为他人真心愤怒的善良缪里用骇人的狼眼瞪我。
可是我冷静地承受她的眼光。我并不是瞧不起她,也没有抛弃艾尔娣和梅尔库里欧。这全都是因为缪里她们离开后,艾尔娣的父亲与我当面谈的那些话。
「你放心,他们都只是想为对方好而已。」
「……咦?」
我不知这疑惑的声音来自缪里还是艾尔娣。
因为人墙另一边发生了难以置信的事。
一副文弱书生样的梅尔库里欧,居然漂亮挡下了艾尔娣父亲的剑。
「哼!」
下一剑是往身体横扫而来,梅尔库里欧再次成功接挡,火花迸散。虽然他细瘦的身躯几乎要被打上空中,但他的确是接住了。
他重整踉跄的脚步重新举剑,柴达诺家的人短瞬之后踏起脚大肆喝采。
「就是这样,上啊!不要怕普利斯托之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