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吃海盗盅时,忠心的野狗一看到她渴望的眼神就恨不得扑上猎物了。何况我以前的旅途中,也不知被不肖野狗抢走食物多少次。它们就是凭藉这份强悍,在辛苦的流浪生活中存活下来的吧。
而且从缪里进门以来,聚在这里的野狗就非常欢迎她。
请它们拿走武器就行了。
「就算拿不走,至少也能引起混乱吧。脚边有狗在乱跑,也足够绊住他们了。这段时间是逃得掉才对。」
缪里也赞同地点点头,笑咪咪地说:
「大哥哥终于会用脑袋了呢。」
「也要有你帮忙才办得到。」
我捏捏她的脸颊,她很痒似的微笑。
「那我去艾尔娣那边喽。」
「好,拜托你了。」
「看我的!」
缪里站起来,摸摸睡昏头的小狗脑袋叫它起床,离开房间。
这场婚礼应该会顺利完成吧。
我似乎只有外表像是一流的圣职人员,请来宾放下武器是易如反掌。我对自己这么说,克制紧张。
「好,出发吧。」
我低声给自己打气后起身。要是不能帮艾尔娣和梅尔库里欧结为连理,以后拿什么脸去讲述神的正义呢。
当我跨开大步走向房门,伸出手时。
手扑了个空,是因为有人从走廊那一侧开了门。
「缪里?」
我以为她忘了东西而抬头,然后当场冻僵。眼前是个能俯视我的巨汉,胡须上眼熟的红色,使我立刻明白他是艾尔娣的父亲。
这位秉持战乱时代价值观,企图暗杀梅尔库里欧的人物,手比我的脚还要粗,脖子也壮得像头牛。被蛇盯死的青蛙就是这么回事吧。对神的信仰如何坚贞,神的言词也鲜少能阻止暴力这种事实,我并不是不知道。
「……请、请问有何指教?」
我好不容易挤出这点话,但声音又尖又弱,走廊上的红须巨汉也只是默默盯着我看。
没必要问「他怎么会在这」这种蠢问题。对于曾以征战度日的人而言,寻找目标是生存的铁则。他一直在监视艾尔娣,免得她破坏暗杀计画吧。
这么一来,缪里也危险了。
我慢慢挪动双足位置,回想这楼房的构造。这里是二楼,窗下有个为乐队搭建的简易亭子。立刻转身跳出去,应该能从凉亭屋顶下到中庭里。
楼房是围绕中庭而建,不管从哪里喊都一定能传到缪里耳朵里,她也能迅速察觉发生什么事了吧。
暗自盘算好之后,我调整呼吸,计算时机。
一……二……就在这时──
「我知道你是谁。黎明枢机和我女儿偷偷谈了些什么?」
巨汉的手抓住了我的肩。
「三,转身就跑」的部分,终究是办不到了。
◇◇
艾尔娣的父亲突然出现,并识破了我的身分。敏捷的缪里说不定还有机会跑,我这个慢吞吞的羊根本逃不掉。
而且艾尔娣的打算也全被他看透了,根本不用我讲。对他们这些曾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人来说,我们的计画真的就只是儿戏吧。
然而他仍未将我赶出婚礼,反而把我当作一枚好棋,我也不得不听从他的要求。
在他催赶下来到礼拜堂之后,我被里头热腾腾的空气压得说不出话。
正对礼拜堂门口的中央通道两侧,坐满了双方家属。不必说明,一眼就能看出柴达诺家在右,普利斯托家在左。
即使人数相当,左侧肉量也高出将近一倍。
艾尔娣的父亲不愧是古老家族的当家,将圣职人员带到了似的大摇大摆送我到祭坛前。
在门口到祭坛这短短的距离中,我瞄了瞄普利斯托家的服装。真的和艾尔娣说的一样,完全是战服,甚至穿了锁子甲。即使这就是武家的正式服装,感觉还是很怪。
接着,艾尔娣的父亲一一问候位于柴达诺家最前列的来宾。其中一人,像极了肥胖版的梅尔库里欧。
身为主角之一的梅尔库里欧,应该正在礼拜堂的祈祷室里拼命求神让婚礼圆满落幕。和缪里牵着手的艾尔娣想必也是如此。
在圣经前吐一口重得像铅的气,是因为参加婚礼的每个人心思各自不同。本该是一心祝福新人的场合,他们的想法却歧异得可怜。
我忧郁的脸,一定完全没有知名圣职人员的样。
艾尔娣的父亲将他高大的身躯挤进礼拜用的长椅上,注视着我。
像在提醒我做该做的事。
我只有点头的份。
「……神创造男女──」
婚礼,从这一句话开始了。
我不认为自己的讲道好到哪里去,但来宾们都听得很专注。或许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让他们特别想聆听神的言语吧。
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