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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商人都因为收不到钱而头痛,而顺着交易寻找源头,居然回到了起点。
那么谁是坏人,已经很明显了。
老鼠父女到处找女婿,最后还是找回了自己的巢里。
「我也是很想这样说啦,但真的是这样吗?」
罗伦斯特地卖个关子,赫萝立刻摆出不敢相信的脸。
「汝在说什么啊?不是追着狐狸的脚印,揪住尾巴了吗?」
村人也点了头。他们的脑袋里,说不定已经上映着罗伦斯冲进商行里大喊:「我已经识破你的诡计了!」把劳德绳之以法的画面。
然而事情没那么简单。
「会把劳德商行当坏人,是因为我们从这里出发。如果我们是木材商人,骂的是木匠公会,你会怎么想?」
「唔、嗯……」
赫萝是想像了今天走访过的每个地方,最后又回到了原处吧。
交易有如圆环,看不出哪里是起点。
「为、为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就像咬住尾巴的蛇一样。」
村人的比喻很确切。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继续听那个秃子的鬼话吗?」
赫萝已经完全站在艾莉莎那边了。
再说,这不是拿出证据指着劳德鼻子骂就能解决的事。
「这个嘛,以一个普通的前旅行商人来说,实在是不容易摆平。」
状况把握住了。
但缺少有效手段。
至少对前旅行商人是如此。
罗伦斯垂下肩膀进一步表示无力感,但脑袋里已有对策。
因为前旅行商人经过一段不长不短的旅程与许许多多的冒险,攒来了难得的财富。只要利用它,就能逆转这幅不可思议的楼梯图,解开死结。
就在罗伦斯准备揭晓谜底,转向赫萝时──
他僵住了。
因为赫萝茫然自失地站在那,眼泪扑扑簌簌地掉。
「啊?咦?」
她也不动手擦,就只是几乎面无表情地睁着眼,任泪珠一颗一颗掉,只有稍微咬住的嘴唇透露出情绪。那对漂亮的朱唇,被她懊恼地啮咬着。
「喂喂喂,赫萝?」
罗伦斯仓皇搂住她的肩,而赫萝仍旧哭个不停。
村人也慌张地左右张望,最后指着劳德商行边的窄巷,要罗伦斯过去。
罗伦斯以眼神道谢,抱起赫萝躲进没人的安静窄巷。
「喂,说话嘛,你怎么啦?」
想找个木箱给赫萝坐,但赫萝直摇头。
不知所措的罗伦斯无奈之下,只能做自己能做的事。
也就是慢慢抱住她,避免惊吓。
瑟缩哭泣的赫萝,感觉小得吓人。
「……对不起。」
赫萝在罗伦斯怀里说。
「呃……没必要道歉吧──」
「不对……」
她摇摇头,强推罗伦斯的胸口退开。
那不是抗拒罗伦斯。
罗伦斯晓得她是自责才那么做。
「不对……」
她抽泣几声后又大哭着这么说。罗伦斯完全不懂赫萝在哭什么,不知从何哄起。然而他牵了这么多年赫萝的手,与她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事,只要看看她的脸,即使说不出个所以然,感情上也会知道怎么做。
赫萝和女儿缪里不同,曾经孤独了很长一段时间,有时会走不出忧郁的黑暗,折磨自己。
而罗伦斯很清楚这时候该做什么。
他以稍嫌过剩的力道抱抱赫萝,抓住肩膀盯着她的眼问:
「可以跟我说了吗?」
那双泪湿的红眼睛像个婴孩一样。如此脆弱的一面,她只肯让罗伦斯看见。赫萝慢慢点头,随罗伦斯的带领坐在木箱上说:
「咱……呜呜,不是去……找兔子吗?」
兔子是指希尔德吧,这意外的字眼让罗伦斯很错愕。
「希尔德先生?你是说……前几天到德堡商行去的时候?」
赫萝点点头,眼泪又滴在腿上。
「他们……好厉害。那间商行……好大好大。」
德堡商行几乎掌控了整个北方地区,他们还有自己的货币。在因地形问题而没有大国的北方地区,他们可说是实质上的统治者。即使如今总行变得像城堡一样大,罗伦斯也不意外。
「那里什么都有……金币真的像山一样多……兔子听了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