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了。
「……咱……赢喽……」
罗伦斯错愕一愣,最后失笑。
「招待客人的人,怎么能赢呢。」
「……大笨驴。」
话刚说完,她又打了个大嗝。
罗伦斯唏嘘地拿著水壶往厨房走。看赫萝那样子,今天的工作又要全落在瑟莉姆身上了。
昨天采的蕈菇,需要晒乾或盐腌等处理,栗子也要在长虫之前煮起来,泡进蜂蜜或晒乾磨粉。想著想著,进了厨房后才发现里面有群人卷起了袖子忙进忙出。
「喔,罗伦斯先生?」
「你们这是……?」
「啊,要水是吧。」
其中一人没听见他的疑问,一把接下水壶。
「哎呀,赫萝小姐真能喝,连我们之中号称千杯不醉的也一下子就输了,现在倒在房间里呢。」
那人就这么哇哈哈地笑著往后院的井口走了。
罗伦斯愣在原处,不知道该怎么对厨房里备菜的人们开口。有的人在洗蕈菇,有的在磨岩盐,有的仔细剥下栗子皮,有的满身大汗地搅拌煮著蜂蜜的锅。
这当中,汉娜威风八面地到处下令。
「汉娜小姐,这是怎么了?」
汉娜耸耸她宽厚的肩,回答罗伦斯:
「他们说这是给灌醉赫萝小姐赔罪。」
罗伦斯听得嘴都歪了,摆出一副苦瓜脸,忙活的人却是抬起头,开心地笑了。
「因为赫萝小姐赢了嘛。」
「这是约好的事。」
「哎呀,她酒量真是太厉害了。」
这些赞美应该都是真心话,不过事实明显是赫萝拿自己不喜欢的工作当赌注,和他们拚酒。这样就有藉口白天喝酒,一举两得。
足见她自称贤狼的狡诈之处。
「罗伦斯先生,久等了。」
接下水壶道过谢,罗伦斯补一声:「意思一下就好了。」就离开厨房。
拿著透来冰凉水温的铁水壶,罗伦斯在走廊寻思。最后忽然想到些什么,没回大厅而直上二楼,见到两个少女勤奋地扫著地。
「哎呀,罗伦斯先生,您好。」
感觉上,她们都是举止优雅的人,只是在旅途上作修女打扮。外表比赫萝年长,又没有瑟莉姆那么拘谨,像是城镇庆典中会举蜡烛吸引年轻人注意的女性。
记得昨天的酒席上曾提到她们是姊妹。
「……两位该不会也和赫萝赌了吧?」
两个女孩面面相觑,愉快地微笑。
「我们本来就是不找点事来忙就浑身不对劲的人啦。」
她们虽穿著长袍,却卷高了袖子,下襬粗鲁地拉起,绑在膝盖高度。这般随性的感觉很健康,同时露出的腿又细又长,显得青春洋溢,让罗伦斯看的小鹿乱撞。
幸好赫萝在楼下睡觉。
片刻,两位少女扫完灰尘,满意地望著走廊说:
「听说还需要扫烟囱的烟灰,还有暖炉里的柴灰。」
「银器需不需要擦?我很喜欢磨亮东西喔。」
「我们一路上都闲到发慌。哎,终于能扫个痛快了。」
这开朗的两人和赫萝跟缪里都不同,似乎是真心喜欢工作。
而且她们不仅将走廊擦得亮晶晶,也知道要开点窗换气。动作如此迅速确实,似乎很惯于打扫大房子。喜欢擦银器,让罗伦斯想起她们是鸟的化身而感到理解。森林里的鸟巢每个都是体面又漂亮,镇上有人珠宝失窃,也会先从附近树上找起。
可是让客人打杂感觉还是怪怪的。想到应该做这工作的人喝得酩酊大醉,又更过意不去了。
不过既然她们觉得与其闲著不如工作,随她们高兴或许才是正确选择。毕竟旺季过去,村里一个乐师、舞娘或杂耍员都没有,没得消遣。
罗伦斯苦思一会儿,最后这么问:
「……这样真的好吗?」
两名少女对看一眼,相当雀跃地回答:「那当然。」
扣除和赫萝拚酒而醉倒在客房里的两人,旅馆一次得到八个勤劳的帮手,变成一场意外的大扫除。
原本是罗伦斯该做的粗活全由他们分担,瑟莉姆需要做的事情少到能经常看到她无所适从地到处晃。最后她发现记帐只有她能做,便回到帐台核对收支帐目了。
罗伦斯在客厅坐在赫萝身边,一面看著这些人一面拨火。赫萝的醉意似乎退了不少,表情不再痛苦,发出舒爽的鼻息。当著众人的面睡成这样,也不用谈什么颜面不颜面了。
替她拉起因翻身从肩上滑落的毛毯,拨开黏在脸颊上的发丝,狼耳痒痒地抽动几下,她又继续打鼾。
虽然她有机会喝酒绝不放过,同时推卸麻烦工作的歪脑筋也教人不敢领教,这样睡著以后倒还挺可爱的。
客人们在闲暇时大批来到,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