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即使明知是自己任性,咱还是觉得这样的伴侣有点无趣。
如果他是用恋恋不舍的表情回想旧日旅程就好了。
这样就能骂他怎么还学不乖了。
还可以这样说:
「既然汝不继续冒险,那咱──」
一边抄写盐的关税许可证地名,一边听伴侣为发现可免费通过乐耶夫河税关的许可证而乐得滔滔不绝时,不小心脱口而出。
伴侣突然安静下来,咱才发现自己说出心里的话了。
「……」
抬起头,见到伴侣疑惑地盯著咱看。
「……没事。」
咱随即将视线拉回盐的许可证。伴侣没立刻说话,再看一眼先前激动阅读的许可证,轻声说道:
「我不会去冒险啦。」
咱明白。
所以「咱」之后接的不是怨言。
「我问你。」
伴侣又说:
「你是不是有心事瞒著我?从瑟莉姆来这以后,你一直都怪怪的。」
咱吓得耳朵和尾巴的毛都竖起来了。
尽管如此,咱还是这么回答:
「咱要瞒汝什么呀。」
伴侣擦擦鼻头,可能是在憋笑。
「少装了。」
他的手轻轻拍在咱头上。
「你是我老婆嘛。」
这话像一小撮羊毛钻进耳里,让咱背脊发痒。
心头忽然一揪,泪泛眼眶。
「……大笨驴。」
「不过你看起来是真的心情还不错,和瑟莉姆处得也不错,所以我实在搞不懂你是怎么了。我是怕操不必要的心会惹你大发雷霆,才偷偷观察到今天。」
伴侣注视咱的脸,咱的目光也无法从伴侣脸上移开。
「……」
「……」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沉默笼罩房间。
伴侣吐出屏住的气,倒向椅背。
压出嘎吱一声。
「缪里和寇尔走了以后,你好像失了魂一样。」
旅馆里非常地静。
「你是厌倦了这种生活吗?」
伴侣浅笑著问。
「咱才──」
这是伴侣费尽苦心经营起来的温泉旅馆,也是自己的家,生活起居的地方,当然不可能说走就走,拋下这里去旅行。
可是咱无法说到最后。是不是想旅行这种问题,最近也有过一次。
咱也不太了解自己究竟是怎么想。
「不知道……」
听咱说了实话,伴侣笑著说:
「我最近还觉得自己老了很多,可是你还是很年轻呢。」
「……咦?」
这难为情的声音,在喉咙深处几乎成了哭声。
往伴侣一看,他脸上笑容更深了。这表示自己的哭相也变得一样深了呗。
「看著缪里,我总会觉得年轻人就是那样。所以要是某只老成的狼有点过腻了旅馆的生活,我也不奇怪就是了。」
「这……」
咱说到一半摇摇头。用力地摇。
「咱才没腻,没有这种事。」
可是咱的心并不平静。光是过著圆满的每一天,的确有种难以排解的不耐。
不管怎么想,这都是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任性想法,也是伴侣怎么也无法解决的事。
毕竟时间绝不可能停留或倒退。
因此,咱很犹豫该不该说实话。伴侣心肠特别好,怕他会过于担心,甚至伤心难过。
见咱难以启齿,伴侣略显失落地笑了笑。
「你们狼该不会都很爱面子吧?瑟莉姆那时候也一样。」
伴侣会为咱担心、听咱诉苦,而且就在咱伸手可及的地方。然后,不会永远存在。
若有话想说,就该早点说出口。
于是咱用力咽下哽在喉中的东西,慢慢开口:
「咱不是过腻了旅馆的生活。」
「嗯。」
伴侣点个头,稍微往桌上伸手,修剪烛心。烛火跟著变大、转亮。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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