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獠牙一露,伴侣就若无其事地转向一边去。
「大笨驴。字记得再多,肚子也不会饱啦!」
「……你怎么跟缪里讲一样的话。」
「汝说什么!」
往低声抱怨的伴侣咬一口,伴侣跟著神气地耸耸肩。
「好了好了,赶快开始分吧。」
伴侣也变得不会一味挨打了。
咱并不讨厌这样拌嘴。
「真是的,大笨驴。」
咱喃喃地拉张椅子过来,和伴侣的椅子并拢。背上的被子,当然是两个人围一条。这样倒也不错。
就牢牢记住曾经有过这段往事呗。
咱这么想著,拿起第一张羊皮纸。
叩。放置木制餐具的声响使咱睁开眼睛。
午餐已结束一段时间。可能是闲下来的汉娜拿东西过来了。
「辛苦啦。」
「……葡萄酒呀?真难得。」
趴在桌上的咱坐起身,冒著白烟的温葡萄酒香勾动鼻子。
汉娜这么勤俭的人白天就主动拿酒出来,一整年都不一定能见到一次。
就在咱感激地捧起酒杯时──
「嗯,这啥?」
桌上还有个大木碗,里头装了陌生的东西。
「客人送的土产。先生出门前要我拿出来。」
那是某种抹满砂糖的点心。砂糖这种东西,要到山脚下的河畔城镇搭船到海口,再换艘船更往南下,然后在夏季长达半年以上,拥有偏绿清澈海水的明媚国家靠港,在那和来自更南方的贸易船才买得到。
如果能像盐这样直接从大地取得,在那种地方整天舔土地过活也不赖。
虽然用这么棒的调味料令人惊叹,不过汉娜的话更教人在意。
「……他故意瞒咱吗?」
汉娜不觉得哪里有错似的耸耸肩。
「被您发现,一定马上吃光光嘛。」
「大笨驴!」
咱又不是缪里。拿一片起来看,感觉很不可思议。
像是某种水果切片后做成糖渍,形状歪歪曲曲。
这是水果吗?丢进嘴里后,咱吓了一跳。
「这是姜啊?」
「现在一没太阳就冷得跟冬天一样,吃这个有助保暖。」
「嗯嗯,嗯嗯……嗯嗯嗯!」
砂糖的颗粒口感和甜味,以及随后妙不可言的姜味、刺激味蕾的辣味,让尾巴和耳朵的毛都竖了起来。温热的葡萄酒流过辣得发热的喉咙,也真是舒坦。
竟敢偷藏这么棒的东西,简直岂有此理。
咱沙沙沙地大口嚼著糖渍姜片,对汉娜问:
「全部就这样?」
「先生要我每次只拿一点出来吃。」
根本和教训缪里时说的一样。虽然很想叫汉娜马上拿出来、快点拿出来、全部拿出来,不过这么一来,之前说的「被咱发现,一定马上吃光光」就成真了。这种事,贤狼非避不可。
然而这东西的魅力还是难以抗拒。
这几天与羊皮纸搏斗下来,脑袋都好像要烫熟了。
现在端这种又甜又辣的美食出来,根本是种暴力。
即使贵为贤狼也只能翻肚投降。
在那之前,咱好不容易保住理智,说:
「少、少来,不赶快吃完,坏掉就糟蹋了。」
「糖渍的东西没那么容易坏啦。」
「可是还有虫或老鼠──」
「放进冰窖就没事了。」
在餐饮上,这间旅馆没人比汉娜强。
而且再继续拗下去,恐怕连眼前的碗都会被收走。
「呜呜……」
「慢慢吃不就好了吗?这样乐趣才会持久。」
「大笨驴,一口气吃完也有它的乐趣!」
汉娜听了只能无奈叹息。
其实汉娜说得也没错,而且现在嘴里火辣辣的。
于是咱一咬牙,转头不看木碗并推向汉娜。
「汝就收起来呗……」
「哎呀呀,今天真老实。那么,我就趁您改变心意之前赶快收走吧。」
「啊。」
赶在最后一刻前求情似的再拿一片,汉娜没辙地笑。
「先提醒您,我会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