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到床边坐下。
「可以出来让我看一下吗?」
「……」
只能看见她紧抓被子的手。
小小的,柔弱的手。
「……大…哥哥。」
熟悉的称呼钻出被缝。
「什么事?」
「……对不…起。」
尽管已经听习惯了,但仍有种第一次听见的感觉。
「可、可是,那个,我,就是……」
「缪里。」
一听我叫名字,急著想说话,声音却抖得似乎又要掉泪的缪里寄居蟹似的缩回被团里头。
我无力地轻叹一声,说:
「赫萝小姐说你都哭哑了,看来是真的呢。」
「……」
缪里嗓音枯乾,像是哭伤了喉咙,我光是听就难受得想咳嗽。可能是不断地哭,哭到水分都没了还继续哭才会这样。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缪里虽是摔下陡坡而弄得一身血也笑得出来的女孩,不过她小小胸口底下的心,是十分地柔软。
「我拿药来了,对喉咙痛很有效。」
「……」
缪里稍微扭动,从壳底下露一点脸。
「赫萝小姐试过味道了,保证不苦。」
我拿起手上小木碗里的汤匙,再拌一拌后舀起一匙。
「嗯,好吃。」
我自己也试试味道,果然好吃。
应该没吃午餐的缪里,立刻被这几句话吸引。
「不要吗?」
被我这么一问,她再迟疑片刻后慢慢从被团底下探出头来。
「……要。」
模样有如大病初愈,头发平常不会弄得这么乱,脸也哭肿了。
眼睛周围更是又红又肿,但没有生气,像死人一样。
想到我就是始作俑者,心里就好痛,不过还有挽回的余地。
我将汤匙拿到缪里面前,哭累的她也毫不踌躇地张开嘴,含了进去。
紧接著,弯折的兽耳直挺挺地弹了起来。
「这、这不是……!」
缪里先是一惊,然后才发现我是什么德性。
「啊,大、大哥哥,你的脸……」
「没想到摘蜂巢原来这么可怕。」
不管包得再密,蜜蜂还是找得到缝钻进来螫人。
弄得我脸上到处是肿包,恐怕有一阵子是很难洗脸了。
「对了,药好吃吗?那是在蜂蜜里加点姜汁和葡萄酒拌成的,听说宫廷歌伶感冒喉咙痛也会这样吃。」
缪里在我的脸和手上的碗之间看来看去,终于破涕为笑。
「好吃。」
「那就好。」
「我还要。」
看来缪里已经恢复正常,但我当然不会训她。
就只是再捞一匙,往她的嘴送,她也乐得尾巴摇来摇去。
「啊,可是吃太多的话你的就……」
「你放心,我们从蜂巢里刮出来的蜜多得吓死人。而且这碗蜂蜜里掺了葡萄酒,放久了可能整个变成酒,早点吃完吧。」
「……我想等变成酒以后再吃。」
「不可以。」
缪里呕气地嘟起嘴。已经完全是平时的她了。
不过,当她缩回鼓得很故意的脸颊而笑的那一刻,似乎又快要流泪,害我紧张了一下。
事实上,缪里也笑著擦了擦眼角。
「大哥哥笨笨。」
意思我就不深究了。
「真的很对不起。」
缪里听了满意地微微笑,张嘴讨更多蜂蜜。这时,她露出注意到异状的表情。
「怎么了?」
就在我这么问时,缪里毫无前兆地向前探身,在我脸颊亲了一下。
还发出象徵性的「啾」一声,刻意慢慢地后退。
见我傻在当场,她歪起头对我微笑。她当然知道我遵从神的教诲,立过禁欲之誓,没事就会逗我寻开心。
「缪里,你是觉得自己很欠骂吗?」
「我不是闹你,是听说把蜂毒吸出来会比较快好啦。这是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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