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她有如胸口被诅咒石弓射穿般僵住,茫然看著我。
「我现在有工作要做。」
她当我像亲哥哥一样喜爱,我自然是很高兴,但不能永远当她是小孩。
既然我也当自己是她哥哥,就有必要指责她的不是。
「我还要搬石头,你让开。」
我更加无情地这么说,蹲下搬石头。那都是缪里要熊上中岛比赛而弄垮的石堆碎片。就算缪里不帮忙搬,只要知道自己昨晚有错而乖乖待在一旁,我还能原谅她。
可是,缪里捱了罗伦斯的骂之后,一大早就跑得不见人影。从她弄得一身脏看来,是跑进森林玩了一上午吧。
她母亲赫萝有时虽然也很贪玩,但年岁并未虚长,自知分寸。现在需要有人教教这头活泼过头的年轻银狼一点规矩。
「……」
「……」
我不和缪里说话,缪里也动弹不得似的站在原地看我干活。她很习惯被人大呼小叫,有时有人骂她反而高兴,但是不喜欢被人冷落。平常,就算只是随便应个声,也会让她很不高兴。
当然,只要缪里认错,表示一点反省的态度,事情就解决了。说实话,我也不是生气,而是有点难过。别人在为她犯的错受罪,她却事不关己地大肆玩乐。我不希望缪里是这么不懂事的女孩。
每当我叩一声堆起一块石头,缪里的身子就缩得更小一点。即使不看她,我也知道缪里就快掉眼泪了。
她手在身前又握又放,站著不动。缪里捱罗伦斯骂时也会有垂头丧气的样子,不过那是装出来的。现在这样,离演戏远得很。
叩。我堆起一块特别大的石头,叹著气说:
「如果你不想帮忙,就回房间去。」
然后好好反省。
缪里身体绷得她下垂耳尖的毛都在颤抖。不久,她点了头。或许只是在泪崩之际强行忍住,身体稍微蜷曲也不一定。
无论如何,缪里失了魂般垂著头,一步、两步地后退。
中途一度停下,或许是期待我说些话安慰她吧。我继续堆自己的石头,缪里才死了心似的转过身去慢慢走远。
我爬出放乾水的浴池,往走向旅馆的缪里背影望去,见到她的手不时往脸上抹。那模样虽让我心痛,但我想那是她成长的必经之路。
到了午饭时间,问她反省过了没,她又会恢复平时那个活泼的缪里。
所以我继续堆石头,直到太阳爬到正上方,作业才终于告一段落。再来就是请来村里的堆石专家,请他在石缝间打几片楔木,将它稳稳固定住即可。石头也和经验或者人际关系一样,不是堆起来就行。
我喘一口气,舒展舒展腰部与手臂的筋骨。喉咙好乾,肚子也饿了。
赫萝的葡萄乾面包应该烤好了,配点蜂蜜酒来吃是再好不过。从爱喝酒的赫萝见到这甜上加甜的组合,或许会摆出一张不敢恭维的脸。
这时,我想到旅馆里不一定还有蜂蜜酒。其原料蜂蜜本身就是极佳的调味料,也可用来防腐,并不便宜。再加上蜂蜜酒对一般酒饕而言实在太甜,在村里制作的优先度较低。
蜜蜂要在这新绿时节才开始产蜜,若没有事先保留,恐怕就没得喝了。我边想边走时,赫萝正好走出旅馆。
「怎么,肚子的虫很准时吗?」
可能是来叫我吃午餐。
「我是看太阳的位置啦。」
我指指天,赫萝孩子似的跟著向上望,随后拉回来点点头。
「寇尔小鬼从以前就很爱讲道理吶。」
「不要再叫我小鬼了啦。」
我苦笑著这么说,赫萝晃一晃她那条比缪里粗上一圈的尾巴。
「汝等这些人,不管几岁都还是跟小鬼没两样。」
被活了数百年的贤狼赫萝这么说,我也无法反驳。
「再说,既然汝认为自己不是小鬼了,又怎么会吵架吶?」
淘气的赫萝总爱出谜语让人想,不过话里有个词令人不解。
「吵架?」
听我反问,赫萝不太高兴地抱胸说道:
「汝弄哭了咱可爱的女儿,要不是咱当汝是自己的儿子,嘴巴早就咬在汝头上了。」
虽然长相和眼睛颜色都一样,被赫萝和缪里瞪的感觉截然不同。
她出来不是叫我吃午餐,而是要问这件事吧。
「呃,那是因为──」
我想说我让缪里哭并不是无缘无故,但赫萝却无奈一笑,戏谑地伸出食指点在我胸口上。
「咱都知道。熊照缪里说的话做,结果弄坏了中岛;汝等忙著重建,结果她自己却往山上跑。连敦厚公正的汝也会发脾气,也是情有可原呗。」
既然她都知道,为何仍用替缪里说话的语气呢?
在这温泉旅馆中,赫萝是对缪里管教最严格、最不留情面的人。唯有赫萝的要求,缪里一句也不敢违背。问题就是,权威这么高的赫萝很少教训她。虽然狼或许就是那样教孩子,不过有时不得不替她著急。
因此,赫萝一反前态替她说话,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