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阿尔黛和梅尔克利欧的模样,我相信他们真心地期望相伴终生。
那么,我就必须想尽一切办法让这结婚典礼成功举行。
我们三个人,要挑战那些猛悍之士了。
「还是说,」
阿尔黛突然开了口。
「果然我唯一的选择就是放弃?」
只要阿尔黛决定放弃,无论是布里斯托家族还是切达诺家族都会失去袭击梅尔克利欧,以破坏这场结婚典礼的动机。
「但是,你不就是因为不愿如此,才来见我们的吗?」
阿尔黛痛苦地呻吟着,点了点头。
「……如果你要和梅尔克利欧一起逃走,那我可以帮你。」
离开纽希拉踏上旅程后,我也结识了形形色色的人。
其中亦有非人的存在,借助他们的力量想必可以轻易将这对情侣送出温菲尔王国。
「我又何尝不想。可是,梅尔克利欧是切达诺家族的继承人。他身背许多责任,假如没了他,家族中必定要掀起权力斗争。要无视这一切和他一起逃走……我做不到……」
阿尔黛不是个仅会挥剑的姑娘,她还有聪明的头脑,能清楚地看到前路。
「我原本想,圣职者或许说服不了迷信深重的父亲。实际如何呢?」
恐怕她对此抱着悲观的态度,否则此时的视线也不会这样怯弱了。
我有点后悔,自己若果真是白须飘然,面孔严肃的高龄圣职者就好了……可是,假如人人都能听得进圣职者的劝说,世上哪里还会再有争执?
「如果一开始就决定要实施暗杀,就算去劝告,想必他们也不会承认的。」
「……唉,的确……」
阿尔黛叹着气,沉下了视线。
「礼拜堂有没有密道之类?先前他们对我说明仪式流程时我在那里看到了一个窗户。从那里逃出去如何呢?只要能够避免人员混杂时,他们以事故为幌子加害梅尔克利欧公子就可以了,对吗?」
「这里可是切达诺家族的豪宅啊。那扇窗户是镀金铁栅嵌死的玻璃窗,就算是我也打不破。」
战争之际礼拜堂可以用作避难所,平时也经常用来收纳宝物,因此一般都建造得相当坚实。这座贵族宅邸中的礼拜堂看来也继承了传统。
「那么……」
我们三人绞尽脑汁,可是想不出什么妙计。
终于,缪莉露出灵光一现的表情瞧了瞧我,接着露出梳妆打扮后依旧带在身上的,那个朴素的收口小袋子。
变成狼来帮助他们,这样合适吗?
我开始面露难色。似乎只有这样做了。变回狼之后,凭借缪莉的膂力想必是能打破那扇嵌死的窗户。
可是我想起阿尔黛的描述。
礼拜堂里尽是一群能单打独斗去猎熊的凶悍之人。他们不大可能会畏惧狼,所以缪莉难免要遭遇危险。在神圣的礼拜堂中拔剑实在应遭受天谴……想到这里我忽然意识到。仪式是在神圣的礼拜堂中举行,既然如此——。
「对了。」
「怎么了呢,哥哥。」
缪莉和阿尔黛都看着我。
我的视线投向阿尔黛。
「阿尔黛小姐,如果对方空着手,你能保护梅尔克利欧公子吗?」
她先是眨眨眼睛,凝视自己捏紧的拳头。
捏紧,松开,最后再用力攥紧。
「倘若是空手,就算面对我的叔父们,我也不觉得自己会输。打不败他们,我还可以用这身体当作守护梅尔克利欧的盾牌。」
我能想象阿尔黛面对暴徒,勇敢奋战的模样。
「但是,真能如此吗?他们可不情愿交出自己的武器。」
「当然了。那些武士们听到要没收武器,必然会警戒的。但是仪式是在礼拜堂中举行。暗杀是单方面的战斗,他们如果真是打算如此,那就不会像是如临大敌一样。一时间松开剑柄还是有可能的。」
「这……或许吧。」
「可是哥哥,你怎么把他们的剑拿走呢?」
我正要回答缪莉,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接着不等应答,门就被推开了。
「啊,阿尔黛小姐!终于找到您了!您为什么还在这种地方!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两位也做好陪同的准备了吗?快点,快点!」
跑进房间的似乎是布里斯托家的侍女长。她的头发凌乱开,额头也浮现出汗珠。看来是新娘不见了踪影后经过了一通寻找。其他年轻的侍女们也同样喘着气,抱着洁白的衣饰准备为新娘礼服做最后的修整。
时间所剩无几。
「知道了,我就去。」
阿尔黛回答完后将目光转向我。
「只要能解除武器,我就可以施展手脚。拜托你了。」
她对我像耳语般悄声说完,便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