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和哥哥都是……要活下去!就因为这样,才应该活下去背负那份责任不是吗?用死亡逃避……是对牺牲者的亵渎。」
「……梅莉。」
「恩琲尔先生他希望父亲大人您能成为塔斯梅利亚王国举足轻重的人物。调停骑士团与国军的关系,继续利用对于多瓦伊鲁国与霖梅洱公国的威慑力保护国家……我想那就是只有您才做得到的事情了。还请您不要轻视他的、她的……还有大家的愿望。」
听著我的叫喊,父亲大人只是茫然地伫立原地。
不久,他闭上双眼,紧咬嘴唇,默默地流下泪。
打从母亲大人去世后第一次见到的,父亲大人的眼泪。
就连看见的我也受到影响流下泪来……他这样的身影,令我百感交集。
「我就只有这个请求了。」
「……恩琲尔……真是残酷。不对,大家都是……背负的愿望太过庞大,要把老夫压垮了。」
「不……父亲大人。」
父亲大人看见我的笑容感到疑惑。
「您没有必要背负愿望。打从一开始,父亲大人、哥哥、路易和我……还有逝去的人们,大家都是有相同志向的人,都是已经向自己起誓的一群人。就因为这样,您若是不违背自己的誓言……那就等同于达成了他们的愿望。」
听见我这么说,父亲大人轻轻笑了。
「是吗……」
他如此小声低喃。
✝✝✝
在安德森侯爵家参加完在这次战斗中牺牲的护卫队追悼仪式后,我再次回到了王都。
「……欢迎回来,梅露莉丝大人。」
「埃娜丽奴。」
见到跟失去的她容貌酷似的埃娜丽奴,老实说我现在还是很心痛。
不过……痛苦的不光是我一个人。
不如说,打从生下来就在一起的她才更加痛苦吧。
正因如此,我无法避开她的视线。
因为那是我没能保护的事物。
是我必须背负的事物。
「……总觉得很久没在安德森侯爵家见到你了。」
「梅露莉丝大人您才是吧。」
「……也是。」
我一回到自己房间,埃娜丽奴就从后头追过来了。
「……梅露莉丝大人,新的随从您打算怎么办呢?」
在我坐下的时候,埃娜丽奴拋出了出乎意料的问题。
「……那是你的工作吗?」
「不……可是我想……安娜她肯定很挂念。」
「……对不起。」
沉重的沉默压在我们身上。
「我不打算雇用新的随从。」
「……那么……」
「我日常生活基本上都可以自己打点。唯独晚宴时之类的准备,还是要请人帮忙……我依自己的心意雇用的随从,只有安娜一个人。」
一瞬间,埃娜丽奴的表情扭曲。
是似乎很痛苦……很艰辛,但还是忍著不沉溺在那些情感之中的表情。
看得我都要觉得难过了。
「……梅露莉丝大人。」
「什么事?」
「……我……无法原谅。那么强的您,却没能保护她。」
……但是我已经决定不避开目光了。
因此我直直地凝望著她。
为了当面接受……她那理所当然的责骂。
「……您为什么不生气?」
她的眼角蓄著泪问我。
不了解那个问题的含意的我,只是一味地凝望著她。
「她……安娜曾经盼望。她盼望能够追上您的背影,跟您一起战斗。当然,她应该是已经有了赌上自己性命的觉悟……因此,我所说的才是,除了贬低身为战士的她以外什么都不是……」
听见埃娜丽奴这么说,我回想起令人怀念的旅行。
是埃娜丽奴和安娜刚成为我随从那时候的事。
历经跟那场与山贼间的战斗……她们哀叹著自己的弱小。
接著在后来的武术训练中相当阴气逼人。
就因为这样……我很能理解埃娜丽奴的主张。
拿起剑便是对死亡有所觉悟。
会夺走某人的性命,接著自己也会被某人夺走性命……为了不轻视此事。
话虽如此,我太过担心她……在她看来,会有种彷佛那份觉悟被轻视的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