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离婚后,宇祢曾跟两个男人有过关系,但并非特别愉快。只觉得原来每个男人都不一样,徒然留下「用过即丢」的心情。
那是总公司的男人,如今两人都已调职,连长相都忘了。
职场除了店长都是极为年轻的男女。偶尔被工作场所的男人偷看的情形也有,但宇祢已习惯那种视线,一贯树立起「脸上虽有雀斑但温柔的微笑很美,是工作热诚的资深室内装潢顾问」这种招牌。
她就这样在过了旺季的山间饭店享受一年一次的奢华。每晚独自去餐厅用餐。
来度假饭店的客人泰半是情侣或全家出游。会和形单影只的宇祢搭话的只有常打照面的服务生或饭店经理,宇祢反而觉得这样更好。只有在工作得心应手格外充实时,才会在城市商务饭店钓男人。逃离工作纯粹想安静休养时,也想逃离男人。
宇祢之所以能够获准避开旺季休假,多少也是因为平日卖力工作得到了肯定。而且在城市饭店钓男人这种事,只有在工作顺遂身心充实时,才会偶一为之。
宇祢把行李箱内的洋装扔到床铺空著的另一边,换上白色棉质长裤和棉质针织衫就出门下楼。她要去后山散步。
阳光虽炽热,山顶却已吹起秋风。饭店附近的松树没有被汽车排放的废气污染,看起来青翠美丽。宇祢摘下墨镜欣赏松树及芒草。如果一路走下去就会抵达天狗岩这个缆车车站。
路上不见半个人影,终于走到天狗岩一看,只有站务员孤零零一个人。她忽然异常怀念人群。
站在高处,可以在群山之间看见海水及街市,也看得见裸露的山坡土质。独自待在这种地方,不免会被迫面对过往种种。通常都是第三天或第四天才会出现那种心境,但今年不知怎地,打从一开始便有强烈空虚感。不过宇祢早已习惯,并不觉得难受。虽寂寞,但她喜欢独处,暂时遗忘工作如释重负的同时,也不自觉盘算起回去之后必须先检讨该如何回覆客户估价单的问题。她在想,如果换成刚推出的优良塑胶壁纸,便可省下二成的成本,这样通知客户后,只要再给一份估价单即可……于是,她不免也会感叹:
(原来一个人的时候也会变成双重人格呢。)
晚间起雾了,露天餐厅雨雾纷纷,也看不清山下红尘世界。
宇祢吃日本料理,独自喝了一瓶日本酒。这几年她习惯利用假期一次看书看个过瘾,因此带了四、五本书来,不过今晚已疲于追逐铅字。
半夜醒来时雾气已散,窗外吹著令人哆嗦的冷风,天空和地面缀满格外明亮的光芒。
天空的星子与地上的灯火,璀璨辉煌之凶暴,简直美不胜收。
第二天,宇祢散步归来一看,午后冷清的大厅里,有二穿西装打领带,浑身不自在地坐著。
他努力试图表现得坦然自若,举起一只手说:
「嗨!」
但他紧张得动作愈发僵硬,孩子气的柔软双唇使性子似地抿得很紧。看起来像个闹别扭的小娃娃。显然深怕被宇祢责骂正忐忑不安,却还硬撑著。
「双重人格」的宇祢要用哪种说法都有可能。可以说「你来干嘛?快回去!」,也可以说「你能来太好了,在这多玩几天」。
然而,宇祢以一种暗藏凶器的温柔,朝有二点点头。
「那套西装很适合你。是你自己的?」
有二顿时整个人都笑开了花。
「是我老哥的。」
他说。
「我没告诉他就穿来了。我跟家里说补习班要集训。」
今天没有云层也没有雾气,海天一色看似极为接近。有二对客房的景观似乎瞠目结舌,默默倚窗而立。他的行李只有一个运动袋。
「流汗了吧,先去洗一洗。」
宇祢替有二解开领带。
「怎么扭成这样?你还不习惯打领带的方式吧。」
她说。
有二的眼中缓缓浮现喜色,那几乎满溢,不意间一晃,眼皮都红了。他几乎是以愤怒的表情甩开宇祢的手。
「为什么要背对我脱衣服?」
宇祢的声音洋溢恶意的喜悦格外鲜活有力。有二没回话。一瞬间,映入宇祢眼帘的是修长光滑又年轻的美丽褐色裸体的背影,臀部留有今年夏天穿泳裤的印子,显得特别白。
有二出来时,房间已变得有点昏暗。因为宇祢拉上了窗帘。有二悄然无声走过地毯,神色不安地喊:
「宇姊……」
「我在这里。」
宇祢卧在床单之间,连头发都完全藏起,因此有二没看见。
「过来。」
有二穿著内裤。
「我要回去了。」
「为什么?你不就是抱著那个打算而来吗?」
宇祢的唇角浮现如今已完全像是双重人格罪犯的微笑。但也可以感到有二无言的反抗。那是有二因自己的混乱而失措,并且似乎对带来混乱的宇祢怀有恨意的反抗。
「你不就是想这么做吗?」
宇祢分明成了坏心眼的施虐者。有二几乎愤怒得忘了自己是谁,似乎想推开拦阻他的宇祢,却不知为何就那样压在宇祢身上一起倒在床上。宇祢身上一丝不挂。
有二想吻她,却因浑身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