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笑容。
在丈夫面前则会吐露真心话,也会诚实露出生气或不爽的表情。比起「双重人格」这个指责的对错与否,这个字眼的重量更让宇祢吃惊。
「你跟我吵架明明臭著脸,可是我妈一叫你,就立刻变了个人,和颜悦色的对她挤出笑脸,我看了都觉得恶心,我看你啊,根本是双重人格。」
当时丈夫的态度之冷漠令宇祢很受伤。因为双重人格这个说法没有揶揄的亲密感,只有满满的恶意。她当下直觉,这个人,并不喜欢我。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何「心里空落落的有点纳闷」,老觉得夫妻感情有点疙瘩,这下子好像终于恍然大悟。过了一年半,发现丈夫在外面有个婚前就一直藕断丝连的女人便离婚了。
宇祢取道山手区。与其从行走市区的国道一口气冲上山,她情愿在山脚散布的住宅区之间的山路穿梭,沿山蜿蜒而行,这样空气与风景都更好,她更喜欢。
盛夏的暑气未消,车窗吹入尘埃与热风。但现在是只有宇祢一人的假期,头发蓬乱或骯脏都不用在意。宇祢任风吹拂。
有二昨晚来了。
「你这个时候休假?」他很惊讶。
「对呀。每年到了九月之后就是我的暑假。这已经成了我的习惯,店里也同意。新年假期嘛当然是跟大家一样从年底放到年初,但暑假我会和大家错开,九月才休假。」
看著宇祢打包行李,有二似乎也心动了。
「我也可以去吗?」
「你不是要去补习班上课?那样对你妈不好交代吧?」
「唬弄过去就行了。」
「而且我去的是大饭店哟,穿篮球鞋不能进去。如果没有打领带,人家不会让你进去。小孩不能去。」
「噢──那岂不是中老年夫妇专用?」
说著,有二又问:
「你要去几天?」
「大概会住四、五天。」
「酷。我好想住一晚!」
「可是,万一你妈又像上次那样打电话来查勤怎么办?我可不敢领教。」
于是有二捧腹大笑。
宇祢和长姊相差十六岁。她和这个姊姊及兄长是同父异母。只有宇祢一个人是后母生的女儿。
父母过世后,宇祢和年纪差了一大截的异母兄姊感情淡薄,不知不觉,也就变得疏于来往。
况且,当初与崎村的婚事也是长姊撮合,因此离婚之后自然更加疏远。
父亲的忌日时会叫她回去,但有一次她无法出席,于是长姊派了么儿有二跑腿,送来部分供品。
宇祢只在有二小学时见过他,所以对这个现在比她还高的外甥啧啧称奇。面对面的两人都红了脸。
那时,宇祢可说是对有二一见钟情。他说没考上大学,目前在补习班准备重考。
有二开始经常来宇祢的公寓玩。
「就好像被一股吸引力拖来。大概像吸铁石吧。」
「你说什么吸铁石?」
「宇姊呀。」
有二小时候口齿不清地喊她宇呢姊,不知不觉,就略称成宇姊。整洁美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单身女子公寓,似乎令有二颇为好奇。
宇祢没有弟妹,从小等于是独生女,所以看到身材高挑四肢修长脸蛋瘦小的男孩子围在身旁打转,她觉得很有意思。
「这个你听听看。我很喜欢。」
有二会这样拿唱片来或是借走书籍,也是一乐。
「不行,不能碰那个!拜托不要随便打开!」
可以这样毫无顾忌地吼他也很好。
有二会带她去live house,相对的,因为有二说从未看过歌舞伎,宇祢也带他去过,但他目瞪口呆。
「无聊得简直要抓狂!」
他抱怨。
「我猜舞台上的人八成也很无聊吧,几个主角倒是还好,可其他演员,全都兴味盎然看著观众席的人……尤其是看著打瞌睡的观众时那种眼神,特别温暖,感觉像在说:你们打瞌睡是应该的,应该的。」
宇祢失笑。
有二只带了用绳子绑著的书本及笔记本,就这么临时起意跑来宇祢住处,但有一次他忘了把书带走。宇祢起先丢在一旁也不管,但有二整个月都没出现,宇祢心想是否该乾脆打电话到长姊家,提醒一下他忘记带走东西。
长姊家在有二上面还有个大儿子,应该也有女儿,不过电话是长姊接的。
「对了,上次听说有二住在宇祢你那里。」
宇祢瞬间沉默,但她随即说当时有二有东西忘记带走。
过了几天有二来了。
「你上次是在哪过夜?居然拿我当幌子。」
「在女孩子那里。是第一次经验。」
有二说著便抓抓耳朵。
「滋味如何?」
「没有想像中那么好。还不如听著深夜广播节目自行想像更有趣,跟那家伙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