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矛锤挥开它那如小剑般的爪子,一个回马枪又将龙那岩石般的喉头弹了开来。
龙那一声像惨叫又像愤怒的咆哮声,撼动了夜晚的黑暗。
我每一击都必须下得很重,它的皮肤、肉体、骨头皆顽强得不得了。虽然暴风雪也不好对付,最棘手的还是缭绕在它身边的寒气。光只是靠近它,那股寒气就会夺走近身战斗职业的体力,并限制对方的行动。
对我来说,它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敌人。但对藤堂等人而言应该会是相当重的负担。
光只是敲到它身上,我的矛锤就已经结冻了,我举起矛锤在空中挥舞了两三次。如果是剑应该早就钝了,不过矛锤是打击武器,区区结冻不会降低它的威力。
黑暗的另一头刮起一阵强风,这是暴风雪的前兆。
我不理会这个前兆,向前一踏。做出前倾的姿势,把拉紧的外套当成盾,并将肉体化为一颗子弹。我直视前方。面对这股风和像是要将身体内部冻结的寒气,我拿著矛锤从正面击碎那些掺杂在寒气中的无数冰柱。擦过脸颊的冰柱造成了小伤口,而透过刚刚施放的持续回复神法,这些小伤口都在瞬间就消失了。
我穿越冰风暴,朝著黑暗中依然闪亮无比的那对绿宝石眼睛前进。
我气势未减,顺势朝它下巴由下往上地揍了一拳,然后直接往它敞开的胸口深深踹了一脚。
巨体再次被我打飞出去,我追了过去,并再度不断地击打它。类似树皮的皮肤开始剥落,咖啡色血液四处飞溅。
龙发出一声近似惨叫的咆哮,一阵怪异声响之后,它背上的皮肤张了开来。
──是翅膀。
它的翅膀质地类似树皮。而这对较它身躯小的翅膀正巨幅晃动著。
我踏碎地面,以承受这阵突如其来的猛烈风势。接著它便对瞬间停下动作的我挥下了前脚。
情急之下,我用矛锤挡下了这一脚。一股冲击袭来。尖刺刺穿了龙的脚底,对方却没有丝毫要减缓力道的迹象。
我们在极近距离中四目交接。我在那对闪著妖异光芒的绿宝石眼眸深处,看见了深不见底的战意。
在我们已经交手数击的当下,它应该已经明白我们之间的实力与等级之差,恐怕是自尊心不允许它撤退吧?正合我意,要是被它给逃了,那可就麻烦了。
我往手臂加了几分力道。用上全身的重量,击退它想要踩扁我的前脚钩爪。
这是一场针锋相对的比力气大赛。即使我输在大小和重量上,但由于我们之间的等级差距,最后还是我赢了。
我舔了舔嘴唇,将矛锤一挥到底。挥开它前脚的防御,拿起矛锤往它的下巴全力挥下。
轰鸣声划破了夜晚的寂静,躲在一旁的漆黑鸟儿拍著翅膀消失在夜空之中。
我一边战斗,脑袋还一边在转动著。
它的表皮虽然坚固,不过如果手拿圣剑,应该能顺利劈开表皮才对。既然如此,那么问题就出在到底能否进到剑的有效攻击范围之内?如果是藤堂,或许会变成冰雕吧。话是这么说,事到如今讲这些也于事无补。
空中冷不防地飘落了一片一片的白色碎片,那是雪。这应该是因为受到龙的寒气影响所导致的现象吧?这雪花看起来也很像樱花花瓣。我用力握碎落在手掌上的雪花,往倒在地面的龙迈出了一步。
龙维持著趴在地面的姿势,正在调整它的气息,它对我发出了响彻丹田的低吼。我站到龙的面前。
在极近距离看著它混浊的眼底,以视线压制住它眼里清晰可见的怒意。
一记横向攻击引起了风势。它的钩爪瞄准了我的头部挥了过来,这次我却是空手抓住了钩爪,接住了这一击。
被我放开的矛锤掉落地面,我空手接下的锐利钩爪发出了一阵惨叫般的叽嘎声响。
在这瞬间,龙那蕴含熊熊杀意的眼眸第一次出现了变化。那是恐惧?还是惊愕?
「叽──」
我掌握了它的实力。原本预计把它打到行动迟缓而已,但是以这等级来说,做到那样还不够。
冰树小龙张开了血盆大口,从它口中吐出的不是暴风雪也不是咆哮声,而是沙哑的叫声。
「叽──嘎──你这……家伙……」
他的叫声确实形成了某些意义。
我知道龙之中有些听得懂人话,但是亚龙懂人话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你会说话是吧?那就得连喉咙都一并毁去。它要是对藤堂灌输些乱七八糟的观念,那可就伤脑筋了。
先打烂它的手脚再连喉咙一起毁了,就只是这么点小事而已。
久违的战斗让我的精神十分亢奋,直到现在我才发觉自己的心脏跳得如此用力。
暴力冲动偶尔会带来快感,我得约束一下自己才行。
我一边感觉著耳边那血液流过的炙热脉动,举起正在滴血的矛锤向空中甩了两三次。
森林中再次恢复寂静。
「嗯嗯,我已经把一切都解决了,我就在附近待命。」
『了解。』
我将背靠在树龄很高的树上,和爱蜜莉亚互相交换情报。
我已经做好了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