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恨恨地啐道。
根据夺回族都的示巴报告,《钢》以大船运走掠夺的粮食,带不走的就全部烧毁。
虽然目前还在评估损失,但是很明显地,失去的粮食多到令人心寒。
身为信长的左右手,而且是负责处理政务的少主,听到这消息当然怒不可遏。
「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即使是信长,也只能苦笑了。
就算他能想出各种新颖奇特的点子,但还是没办法无中生有。
十年来,亲手开拓的布立君达沃尔周围,广大粮仓地带的收成,几乎就此归零了。
《炎》的税率是※五公五民。(译注:五成上缴领主,五成农民自留的税率。)
值得庆幸的是,《钢》军并没有对农民的部分出手,所以能借着向农民高价收购粮食度过危机。
当然,光靠这些是不够的。虽然说《炎》应该会把占领土地上的多余粮食调过来使用,但状况仍然相当严苛。
「唔,也就是说周防勇斗打算在入秋之前解决约顿海姆,是吧?」
信长搓揉着胡须,开始分析。
之前的会战,《炎》军把《钢》军逼到走投无路,损伤惨重。信长有这样的自信。
因此,那少年不可能愚蠢到认为,可以在分散兵力的情况下胜过《炎》军。
「原来如此,只要没发生天灾,撑到秋收的话,《炎》就能度过粮食危机。所以他想赶在那之前并吞约顿海姆,得到足以压制我们的力量吗?」
「唔……不,这样还是说不通。」
信长仍然皱着眉。
「那么做,还不如直接攻打咱们就行。现在正是绝佳的好机会。」
战争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事。
战斗时会剧烈活动身体,是其中一个原因;不过,承受攸关生死的紧张感,也极度消耗心神。
人们常说饿着肚子无法打仗。吃不饱的话,身体使不出力量,精神也容易生病。
粮食的消耗量当然会因此增加,比平时多上一倍。对现在的《炎》而言,可说是致命的弱点。
针对敌人的弱点加以攻击,是战争时的铁则。
「唔,是因为在先前的战斗中,被我们打得体无完肤,所以怕了吗?」
「他看起来不是那么软弱的人物啊?」
信长仍然无法接受这解释。
在席图克见到那少年时,最有印象的,是少年眼中的强烈意志。
完全不像受到一、两次挫折就会胆怯的人物。
就算是信长,也没有发现勇斗的视野和自己不同。勇斗是真的把镇压约顿海姆列为优先事项。
他的战略眼光太优秀,反而想不到这个可能性。
「算了,不论如何,厚着脸皮默默看着敌方拓展势力,可不怎么愉快呐。」
目前,双方的战力算是平分秋色。
但假如《钢》军成功并吞约顿海姆,势力的天秤应该会倒向《钢》那边吧。
「要进攻吗?以牙还牙,趁他们不在时把格拉兹海姆的粮食抢过来?」
「就算想那么做,但是他们留下了两万多的士兵在格拉兹海姆。而且武具三氏族也在一旁虎视眈眈。在这种情况下,没办法那么简单地……唔。」
信长话说到一半,像是想到什么似地把手放在下巴上,陷入沉思,最后用力一点头。
「大人想到了什么妙计吗?」
「嗯。」
信长轻快地一拍大腿,露出顽皮的孩子想到恶作剧点子时的淘气笑容。
「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欲速则不达呐!」
「哦?《钢》军这么快就行动啦?」
《绢》的大帝厄特加尔比《炎》的信长晚了七天,才得知这个消息。
毕竟这是个以徒步或马匹为主要传达消息方式的时代。
就距离而言,会花上这么多时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是!根据探子的报告,《钢》军的总数为两万。但我们有地利之便,因此胜利肯定属于我军。」
「嗯,没错。」
听着少主兼宰相的分析,厄特加尔爽快地点头。
只要灭了《虎》,《钢》就会举兵进攻,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事。
她早已挑好适合迎击的地点了。
「没想到的是周防勇斗居然会亲征。听说他相当善战,被歌颂为军神。当然,他的才干完全不及陛下的万分之一,但仍然不可轻忽大意。」
「不用担心。」
厄特加尔早就听过周防勇斗的传闻了。
虽然不及自己,但应该有相当的能力吧。
也许会稍微陷入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