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非常合理。
假如这只是纸上谈兵,应该是最妥善的决定吧。能在这种刻不容缓的情况下,在如此焦虑的心情中,迅速做出决定,可以说相当了不起。
如果是普通的将领,应该只会不知所措地浪费时间发慌吧。
不过,所谓的合理判断,往往会轻贱人们的感情。这也是一种世间常理。
对宗主的决定最感惊讶的,当然是正在城门附近与独立骑兵团交战的士兵了。
「喂、喂,怎么搞的!?」
「他们为什么没过来这边,反而往那边跑了!?」
「难道他们想不管我们死活,自己逃走吗?」
在撤退行动中,最危险的就是负责殿后,抵挡敌人追击的部队。
因此将领通常会徵求死士,或是保证会从优抚恤殿后士兵的家属,让他们抱著必死的决心战斗。
可是这些人并非如此。毫无预警地成为弃子,不管是谁都无法接受。
「居然拋弃孩子自己逃走!臭老头!我真是看错人了!」
「混蛋!我不能接受!」
「我们也快逃吧!谁要死在这里啊!」
这些士兵们在转眼之间陷入恐慌状态。
失去斗志,抱头鼠窜的他们,当然不是全攸格多拉西尔屈指可数的精兵——独立骑兵团的对手。
维格利德城外,同样响起了《钢》高喊万岁的欢呼声。
「能撑到我赶来,真是辛苦你了!」
一踏入维格利德城,勇斗就用力抓著迎接自己的《灰》族宗主道格拉斯的双肩,大力赞美道。
在战争里,士气是极为重要的一环。假如最重要的防御据点在决战前沦陷,不知会对士兵造成多大的动摇。
如果维格利德城被讨伐联军拿下,就算勇斗没有因此落败,这场决战的艰难程度也会因而提高许多。
也难怪他的反应会如此热烈了。
「谢、谢谢父亲殿下!」
道格拉斯语音发颤,感动万分地说道。
身为宗主,有背负氏族人民生命的重责大任。能够避开氏族灭亡的危机,等于放下了心中的大包袱。
在这种时候,又得到大宗主的感谢之言,当然会感动莫名了。
「但、但是这并非我一个人的功劳。都是多亏了伯特韦德兄弟及弗贝兹伦古叔父的大力相助,才有办法撑到现在。」
「嗯?这么说来,怎么没见到戴面具的兄弟呢?」
听了道格拉斯的话,勇斗张望著四周疑问道。
弗贝兹伦古和他手下的独立骑兵团,外型相当显眼,不太可能漏看。
「叔父去追击《云》的家伙们了。」
「是这样吗?他果然很会掌握时机呢。」
勇斗感佩地笑道。
他之所以重用弗贝兹伦古,正是因为看上了弗贝兹伦古那过人的观察力。那样的男人当然看得出现在是绝佳的立功良机。
「总算赢了呢。」
并非为了说给谁听。勇斗小声地自语著。
自古有言「胜而不骄,常备不懈」。因胜利而松懈精神,其实是最危险的情况。就连刚才追击时,勇斗也一直警戒著敌人是否佯装撤退,在半路设下埋伏。
直到这种可能性愈来愈薄弱,胜利成为无可动摇的事实,勇斗才总算涌起获胜的真实感。
「可以的话,我是很希望能在今天捉到法古拉培尔啦……算了,不可能每件事都那么顺遂吧。」
勇斗苦涩地自嘲起来。
为了赶来这里,《钢》的主力部队连续好几天强行军,而且刚才又经历了一场激战。这些都是无可抹灭的事实。
士兵们已经累积了相当多的疲劳。
虽然他们现在斗志高昂,因胜利的兴奋而忘我地突进,但是只要过了今晚,原本累积的疲劳肯定会一口气爆发出来。
变成那样的话,追击的速度就快不起来了。
可是,只有法古拉培尔,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逃走。如何逮到她,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
「这样一来就只能靠骑兵部队了。拜托你们了,露妮、戴面具的兄弟。」
对勇斗而言,现在仍然是松懈不得的情况。
「《炎》万岁!《炎》万岁!」
原本是《雷》族都的毕尔斯基尔尼尔,如今插满无数《炎》的旗帜,《炎》军欢喜的咆哮声响彻全城。
耸立于毕尔斯基尔尼尔中央的宫殿,最深处的王座上正坐著新的君主。
那人的发色是在攸格多拉西尔相当罕见的黑发。披头散发的模样,看起来就像个无赖汉。
尽管他已经超过六十岁了,但脸上与身体仍然洋溢著精力,令人觉得他只有四十岁左右。
这个男人的名字是,织田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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