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大败」,还算可以理解。
所谓的战争,靠的是趋势。在整体趋势底定的那一刻,战争就结束了。输的一方该做的事就是败逃。
因此就算吃了「大败」,受损的程度也大约在二〜三成左右。即使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受损程度顶多也是在五〜六成之间吧。
也许是弗贝兹伦古太过于孤陋寡闻,他从来没听说过,在一场战争中折损九成以上兵力的情况。
「敌人先以战车堡垒封住我军的左右两侧,后方又是凯尔姆特河,没有地方可以撤退。接著他们把火蛇丢进部队里,我们根本没办法战斗……」
「所以说!那个火蛇到底是什么东西!?」
弗贝兹伦古以类似尖叫的语气问道。
他原本就不是慢性子的人,再加上从刚才起就听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耐性已经快到极限了。
「那、那是一种会发出惊人声音和火光的棒子。会像蛇一样在地面乱窜,马匹全被吓得不听指挥……」
「呜!他们竟然有那种武器……不过,那东西到底是从哪来的!?」
「那个,呃,如果我没有眼花的话,在朝我们进攻的《角》军里,好像有一名黑色头发的小鬼。」
「啥!」
弗贝兹伦古再也说不出话,但也因此接受了现实。
那种古怪的事,没有那男人参与的话根本不合理。火蛇什么的,的确很像那男人拿得出来的法宝。
「你到底要妨碍我的霸业到什么时候!勇斗!」
弗贝兹伦古咬牙恨恨地道。
恨入骨髓的仇敌。无论如何都想亲手掐死的对象。
听说西格恩把他强制送回原本的世界时,弗贝兹伦古暴怒不已,甚至想过再次把他召唤回这个世界。
在理解到那是无法达成的事后,弗贝兹伦古看开了。既然如此,至少要成为米德加尔特和亚尔夫海姆这两个地区的霸主才行。
就在只差一步,真的只差一步就即将完成心愿时,那个男人又忽然冒了出来,把自己的部队打得体无完肤!
而且那还是在弗贝兹伦古完全不知情时发生的,更是让人无法接受。
输赢早在开战前就决定好了。有哪个人能接受这种事?
「父亲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站在一旁的纳尔弗表情严肃地问道。
他是拥有《光之马》符文,《豹》的老练将领。
猛将瓦利战死、西格恩于战斗中生死不明的现在,他是弗贝兹伦古唯一的亲信了。
「击溃西格恩大人的《角》军应该会顺势攻过来吧。而且他们还有那种强力武器,很可惜的,我军的胜算是……」
「啰唆!」
刺耳的发言让弗贝兹伦古暴躁地狂吼,打断了纳尔弗的话。
呼——呼——也许是无法好好抑制怒气,弗贝兹伦古肩膀上下不断起伏,如猛兽似地喘息了一阵子。
接著,在多少冷静下来之——
「我知道!那种事,我清楚得很!」
他紧抓著自己脸上的面具,挤出声音。
尽管极为难以接受,可是现在没时间沉浸在感伤之类的情绪之中。
「……撤退吧。」
都把《角》逼到这一步了,这个决定可说下得十分痛苦。
可是,就像纳尔弗说的,敌人手中有著能把七千人大军彻底歼灭的谜般新兵器。
而弗贝兹伦古率领的分遣队只有三千人而已。
目前还不晓得火蛇的底细究竟为何,而且敌人还拥有能够防御骑兵的铜墙铁壁——战车堡垒。
尽管事情与勇斗扯上关系时他就会激动得忘我,但基本上弗贝兹伦古仍然是个重视合理性、擅长算计利害得失的男人。
他不可能蠢到在这种情况下蛮干。
沙沙。
朝著弗尔克范格前进时,勇斗身旁的无线电对讲机突然发出一阵沙尘吹过般的声音。
「克莉丝,什么事?《豹》有动作了吗?」
他把对讲机按在耳朵上问道。
凯尔姆特河一战之后,勇斗命令克莉丝缇娜继续在弗尔克范格进行侦察活动。虽然克莉丝缇娜口中抱怨著:「请别压榨童工好吗?」但普通的密探无法潜入全由精兵组成的《豹》骑兵团里。
没有人能比身负《驱风者》符文的隐身高手克莉丝缇娜,更适合担任这个任务了。
『是的。《豹》军已经开始往南边移动了。我想他们是要渡过凯尔姆特河,撤退到《雷》的领地里。』
「逃了吗?不过这也在意料之内呢。」
唧一声,勇斗背靠在载货台的边缘,喃喃说道。
他所认识的弗贝兹伦古——本名洛普特的人物,是以温和友善的面具隐藏老谋深算本性的男人。
面对《豹》军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