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史坦索尔感兴趣的对象一向只有强者。他看不上眼的人,连名字都不会记住。
至少,眼前这名把长枪使得虎虎生风的少女,是强到足以停留在史坦索尔记忆中的猛将。
「史坦索尔!呿,时候到了吗?撤!」
吉可露妮一见到史坦索尔,立刻以在喧闹的战场中也清晰无比的声音下令。
「别想逃!」
史坦索尔以超乎常人的腿力一口气拉近双方距离,将铁锤从斜下方向上朝吉可露妮的脸上招呼。
那是灌注了史坦索尔两个符文之一《粉碎者》的神力,无可防避的攻击——
「什么!?」
——理应如此才对,但铁锤却被同样由下向上挑的长枪拨开了准头。
铁锤只击中了虚空。
像要趁著这空档追击似地,吉可露妮反转高举起来的长枪朝下劈砍。
「呿!」
史坦索尔连忙向后跳开。
双方距离一旦拉开,吉可露妮立即调马回头,转眼之间便消失在大雨中了。
「逃得这么乾脆,害我也失了兴致。不过刚才那招,确实是瘦狼的……咯咯。看来武功有进步了吶。」
其他骑兵也全部消失无踪了。
只有我方受害,对方毫无损失。
虽然是敌人,这仍然是精采的突袭与撤退。
「虽然周防勇斗不在让人挺泄气的,不过看来,还是可以好好享受一番呢。」
史坦索尔舔著嘴唇,露出猛虎发现猎物般的狰狞笑容。
凯尔姆特河是源自毕佛斯特盆地,滋润亚尔夫海姆地区、华纳海姆地区的大河。
为了生活、为了栽培作物,水都是人类不可或缺之物。凯尔姆特河正是孕育攸格多拉西尔西部人民生命的河流。因此在称呼这条河流时,许多人会加上「母亲」作为冠词。
虽然弗贝兹伦古现在是希敏约格山脉以北的、米德加尔特地区游牧民族《豹》的宗主,但他原本是生长在雅尔菲德的男儿。
明明已经决心舍弃故乡了,但是面对熟悉的大河时,怀念之情仍然会不由自主地涌现。
「哼,这么多愁善感还真恶心。」
他自嘲似地啐道,切换思考模式。
弗贝兹伦古不是诗人,而是率领大军的总司令,必须比其他人都来得冷酷无情才行。
「算了,他们应该不会让我们顺利渡河吧。」
眺望著林立于对岸的《角》的旗帜,弗贝兹伦古思索著。
做出拿下《角》的决定后已过了半个月,这一代的地形也勘查完毕了。向地方居民打听的结果,这一带的河底较浅,最容易渡河。
而对方似乎也早知此事,所以才会在对岸扎营布阵。
假如轻忽大意地踏入河中,大概只会得到被漫天箭雨招呼的结果吧。
「而且之前还下过大雨,这几天就先观望吧。」
虽然目前是晴天,可是直到今早还在下的滂沱大雨让水位增高了不少。没必要特地选在难以渡河的时机强行渡河。
身为游牧民族,《豹》的基本战术是一击便退,尽可能不被对手反击,一嗅到危险立刻逃走的战法。
看在扎根于固有土地上的人们眼中,说不定会觉得使用那种战法的他们是胆小的懦夫,可是战争这种事必须以命相搏,只要这么一想,就会认为只夺取敌人性命的战斗方式极为合理。
所以不勉强做不利于己的战斗。
「嗯?」
对岸有个男人,正把弓弦拉到最满。
为了避免被敌方的箭矢射中,《豹》布阵于离水边约二百艾列(约一百公尺)远的岸上。
包含河面宽度,总共约有四百艾列的距离,可是——
「哦!」
咚!飞箭精采地插在自己脚边的土地上,弗贝兹伦古难得发出佩服的赞叹声。
威猛的硬弓力士。
而且准头也够。若刚才没有眼尖猛然后退,那箭头现在应已贯穿弗贝兹伦古的身体了吧。
「吾乃《角》之英明宗主黎芮儿大人的义子,少主副手豪斯葛柏力!
《豹》的贼人们,虽然对你们这些蛮人说了也是对牛弹琴,不过这里是我们《角》领受自神帝陛下,长年治理的土地。绝不许你们踏入一步!
如果真的想过来,就准备被箭雨射成刺猬吧!」
就算距离遥远,对方的声音也清楚地传入弗贝兹伦古耳中。
看来除了臂力极强,喉咙也很勇健。
对方一说完,《角》的阵营中就响起「唔喔喔喔!唔喔喔喔!唔喔喔喔!」的吶喊。
在战斗前宣告我军的正当性,提振我方的精神。
「干得不错嘛。」
弗贝兹伦古邪佞地扬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