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Act 5

sp;那名骑兵高高举起手上的长枪,朝爱菲利亚刺下——

  「住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勇斗猛地从.书.桌上挺起身体。

  映入眼中的是让眼睛感到舒服的米黄色墙壁,上面没有任何血迹。非常干净。

  低头将视线下移,亮色的木纹书桌上也没有任何血痕。

  而且闻不到血腥味。不对,仔细想想,明明是那么怵目惊心、血淋淋的场面,却完全感受不到血腥味。

  也就是说,刚才看到的光景是——

  「是梦……吗?」

  勇斗呼~~~~地喘了口气,再次重重坐回椅子上。

  看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而且因为一直想着攸格多拉西尔的事,所以才会做那种梦。

  「去喝点水吧。」

  做了糟到极点的恶梦,害得他喉咙现在异常干涩。

  勇斗起身下楼,朝厨房走去。喝完一整杯的冷水后正想回房时,勇斗突然停下脚步。

  假如亮着灯的是客厅或父亲的房间,他应该会不以为意地直接走回二楼卧室呃。

  可是,亮着灯的却是佛堂——供奉勇斗亡母遗照的房间。

  彷佛被冲动驱使,勇斗缓缓打开纸拉门。

  「真是意外,你居然会在佛坛前拜拜。」

  低头看着闭着眼睛、双手合十跪坐在观音像前方的父亲,勇斗冷哼道。

  面对父亲时,勇斗总是忍不住语带挑衅。现在他的精神状态不佳,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父亲慢慢张开眼睛,转头看向勇斗说:

  「因为今天是你妈的忌日。」

  「啊……!」

  被父亲一说,勇斗才终于发现到这件事,这更加深了他的自我厌恶感。

  没错,母亲的忌日,是三年前的今天。

  连完全不把母亲当一回事的男人都记得这个忌日,思念着母亲的自己却把这件事忘得一乾二净。

  虽然那是因为有许多事情需要烦恼的缘故,可是忘记的事实不会有任何改变。

  勇斗朝佛坛的方向看去。

  仔细检视的话,可以发现佛坛的所有角落全都一尘不染,观音菩萨像与三年前没有两样地泛着光泽,看得出经常有人擦拭。

  一旦察觉到这点就没办法了。封闭在心中的情绪如岩浆般涌出,再也无法遏止。

  「…….喂,那时候,为什么你不过来?」

  问题过于模糊,令人无法明白勇斗问的是何时何地何事。

  但父亲似乎听懂了。

  「我应该告诉过你,我在打造刀子。」

  「打造刀子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连妈妈病危了也要去做!?在你眼中妈妈只是那种程度的人吗!?」

  勇斗一直执着于那样的想法,从来没问过父亲究竟为什么那么做。

  拒绝父亲、厌恶父亲,将内心封闭起来。

  如今,勇斗打开了封印,把从三年前一直闷在心中的情绪,一股脑儿地发泄了出来。

  那行为同时也是,透过名为父亲之镜的自问自答。

  父亲无言地承受着勇斗愤怒的视线,缓缓起身,从观音像后方拿出一把短刀。

  「那是……?」

  「我在你妈妈病危时打造的刀。」

  他说着,把刀子交给勇斗。

  勇斗接过,从刀鞘里拔出短刀。

  刀身虽然不长,但上面有着精妙的刀纹,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父亲众多作品中,特别优异的一把。

  可是,那美丽的刀身被毫不惋惜地刻上了『病魔退散』几个字。

  「除了打造刀子,我是什么事都不会的男人。我能为你妈做的,只有这种事而已。不过完全没效果就是了。」

  父亲自嘲般地笑着,仰望天花板。

  把神刀供奉在神社里,或者在小孩出生时为其打造避邪用的怀剑——自古以来,人们一直认为刀剑具有破魔的力量。

  勇斗的父亲,就是以此为赌注。

  在刀里灌注所有的意念,藉此驱除缠在妻子身边的病魔。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说出来!?说出来的话我也不会……」

  「结果才是一切。我没能在最后一刻陪在她身边的事实不会改变,你会恨我也是当然的。」

  父亲看似平静地说着,然而,他的声音微微发颤。

  勇斗突然发现。

  父亲一直在责怪他自己,责怪着无法救回妻子的自己,责怪着无法在妻子临终前陪在她身边的自己。

  所以他故意承受勇斗的指责,藉此惩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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