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ACT 2

的血珠,将刀收回刀鞘里——

  「……干什么?」

  斯卡维兹用冰冷不带感情的嗓音问道。

  只见约尔根满脸愤怒地拔刀出鞘,刀尖直指斯卡维兹。

  「这是我要说的!我们话才说到一半吧!为何动手!?」

  「恩赏与刑罚是两回事,我只是刑罚的执行官,善尽自己的职责罢了。有何不对吗?」

  「你这家伙!」

  约尔根完全失去平常的冷静沉着,整个人激动了起来。

  誓杯关系重于血缘是攸格多拉西尔的常规。天底下没有父母看到孩子被杀不会震怒,也有父母对愈傻的孩子愈是加倍疼爱。

  义子们和亲生孩子一样,都是父母在严格的教育下亲自拉拔起来的,也是好几次在沙场生死与共的战友。他们的感情之深,旁人是没有办法理解的。

  「喂、喂,你们两个!」

  看到事态一触即发,勇斗连忙出声制止,但是……

  「没错没错,再怎么样都用不着杀掉吧!」

  「他不是展现出《狼》的力量的勇者吗!」

  「说什么律法律法的,其实只是要惹少主大人不快吧!?」

  「噢,一定是这样啦。他不能对少主大人出手,所以就挑属下的不是来说嘴。男人的嫉妒心也太难看了吧!」

  「少主大人,直接砍了这混蛋吧!」

  勇斗的声音完全隐没在周遭民众的奚落声中。

  奚落声都是在同情被杀的青年,以及谩骂处刑的斯卡维兹。看来民众果然认为《角》是长年威胁自己氏族的敌人,这个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

  「哼,既然我工作已经做完,就不必在这里惹人嫌了。」

  斯卡维兹耸耸肩,转身往回走,毫不在乎地将自己的背暴露在举刀相向的约尔根面前。

  少主为义子之首,是下一任宗主的候选人。在大家面前砍杀一个收起武器、背对自己的人,是最为可耻的事情。

  斯卡维兹就是了解这一点才会这么做吧。但是,被砍的话当场就会死,这也是事实。从他能够面不改色地转身离去这一点看来,他实在胆识过人。

  「哦,对了。」

  就在即将穿过城门的时候,斯卡维兹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有件事必须提醒你们这些家伙才行。可别以为被我盯上还能活下来喔?若不想变成我的刀下亡魂,那就好好遵守律法吧。这样一来,就不会和我扯上关系了啰?咯咯。」

  斯卡维兹的脸上泛起一抹残忍绝情的笑意,说完之后,就往宫殿扬长而去。

  民众的喧嚣声因为太过恐惧而止住,现场陷入鸦雀无声的沉默之中。接着,等他的身影一消失在眼前,不满的情绪立即爆发了出来。

  「看到了没?上次处刑的时候,那家伙也露出了那种笑容啊。」

  「这是当然的吧,因为那个『※嘲讽的虐杀者(尼德霍格)』就是以杀人为乐啊。」(译注:典出北欧神话中啃食世界树根部的邪龙尼德霍格(Nidhogg),名字为恐怖啃食者、恶意的意思。)

  「而且听说他每天都会在路上巡视,寻找能够下手的人耶,呜哇好可怕!」

  大家纷纷道出心中的怨愤与憎恶之情。

  勇斗听着,瞬间将涌上喉头的话语吞了回去。若是受到感情影响而忘记自己的职责,那就是浪作牺牲的愚蠢行为。他现在有其他必须做的事情。

  「……对不起。」

  勇斗当场单膝跪下,将手放在已经丧命的青年胸口上,静静地为他默祷着。

  本来以这个世界的价值观来看,他所做的事情极为理所当然。虽然多少有人会感到无法认同,但终究只能当作一件无可奈何的事。

  身为将不合时代的异物引进来的人,他为牺牲者致上哀悼之意应该是最起码的义务。

  此外,约尔根也是勇斗的义子,既然这个人是约尔根的义子,虽说没有直接和勇斗交换誓杯,但也算是所谓的义孙。

  守护家人,这明明是勇斗的信念,却没能守住这个义孙,而且以结果来看,还不如说是被他所制定的律法给杀了。

  然而,勇斗既然身为宗主,就必须以多数人的幸福为目标才行。不能以感情为优先,让无辜的人民受到伤害。因为人民也是勇斗的亲人。

  顾此失彼,难以两全。实在让人万般无奈——

  这是身为一个人的勇斗(感性),以及身为宗主的勇斗(理性)之间产生的无可奈何的矛盾。不了解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的空虚感和自我厌恶,在勇斗心中掀起一阵狂澜。

  而在民众眼里,他的苦恼似乎被解读成另一回事了。

  「仅仅是一名族人的死亡就伤心至此,真是温柔的人。」

  「嗯,正因为如此,才会年纪轻轻就被我等《狼》族所有勇士敬称为义亲,完全不是那个『嘲讽的虐杀者』能及得上的器量!」

  「我们也为这个不幸的年轻人献上祈祷吧。」

  「噢,没错没错。」

  聚集在城门前的人们都仿效勇斗将手置于胸前,一同默祷了起来。其中甚至有人激动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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