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少,甚至曾经反而扩增损害。尤其她初期作风强硬,只要能实现和平就无视任何后果的粗暴手法引人注目。单方面初遇之后,不知道基于什么缘分,两人不知为何经常在战场遇见,但砂粒无论在哪里都只以实现自己的理想为目的,她在己方的时候总是令人担心,在敌方的时候总是令人烦躁──无论是将她视为英雄的人,或是将她视为敌人的人,异能肉认为大家都被那个惹人厌的女人骗了。异能肉认为只有自己知道那个惹人厌女人的真面目。在冒出这种想法的时间点,就已经被那名策士玩弄于股掌之间,即使如此,异能肉还是不得不讨厌她──不怕惹人厌,甚至把众人的爱戴都当成和平工具的她,是异能肉打从心底超讨厌的对象。非常讨厌,超级讨厌,无比讨厌。异能肉发誓总有一天要杀掉她,也好几次差点被她杀掉──这种时候的砂粒真的毫不留情,在这种时候,她的无情令异能肉感到开心。大概是因为异能肉按照统计数据知道她露出这种态度代表交涉顺利进行,或者是因为不知道从何时变得常保笑容的她──当时抱著两颗人头的恐怖表情已不复见的她,覆盖在主义底下隐藏的真心话似乎被异能肉激发出来。(杀掉你的会是本小姐──这种丢脸的台词,她让本小姐讲了好几次。)为什么经常在战场相见?这问题问得真荒唐──因为那个惹人厌女人可能在场的战斗,异能肉都会主动加入,如此而已。那个女人明明不把这边视为劲敌──从第一次见面至今,她肯定从来没把异能肉放在眼里,总是只注视不存在的和平。因此对于异能肉来说,十二大战是期待已久的舞台──为了获得参赛资格,甚至杀掉了亲妹妹。这一切都是因为只要在这场战争里,就可以尽情和砂粒杀个你死我活──肯定可以。这段炽烈的恩怨肯定可以做个了断。明明应该是这样,却改成团体战?和乐融融的联手出击?笑死人了。异能肉实际上也笑了。居然隐约觉得规则设定成这样还不赖,这样的自己有趣得不得了。原本无论在哪里以何种方式遇见都要开杀,即使如此,想到她像那样死在面前,想到再也没办法杀她,异能肉不得不首度察觉内心冒出杀意以外的情感。(好啦好啦,承认就行吧?反正本小姐就是爱上你了──又傻又惹人厌又任性的这一点,本小姐超爱的。你这个傻子肯定不希望为你报仇,所以本小姐不这么做,但如果可以任意实现一个愿望,我就放弃坐拥后宫,许下让你复活的愿望吧。)
你才应该别瞧不起冠冕堂皇的好听话。
(容本小姐恳切说明,你不是什么好友──是不知何时成为的战友。)
3
在有毒百舌鸟栖息的原生林──本来是原生林,如今是惨不忍睹的焦土──「亥」之战士异能肉双手架著大口径机关枪站在中央,保持一定距离观察她的是「天蝎」之战犯蹦髑髅与「水瓶」之战犯傀儡瓶。虽然自以为坚守安全距离,但是面对战士没有「安全」可言,两人不久之前才体会这个道理──三人一组共同行动的「射手」战犯无上射手,甚至被企图在敌前逃亡的战士毒杀。战士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即使直接的死因是摔死──哎,就算不是毒鸟,一般来说,鸟在胃里作乱都会没命吧。」穿雨衣的战犯感慨地说。由于不确定机关枪的射程,所以他尽可能保持距离,制作出简易的望远镜──以「水」制作透镜。「河蟹专家被杀果然是一大损失。虽说不是唯一,但失去顶尖的智将,变成普通的硬碰硬大战之后,这边处于压倒性的不利。即使人数胜过对方,好像也没在实战经验胜过对方。」「这是在挖苦吗?」「天蝎」战犯打趣地说──不知道以何种罪状指名通缉,全身穿著亮面装甲的战犯,说起话来意外风趣。「我确实是暗杀者,不过几乎没有『战斗』过喔──总是依照命令不战而杀。」听起来像是伪装过的逗趣声音,甚至有点装模作样。「哪是挖苦,我是哭丧著说现在只能靠你了喔。」傀儡瓶说完补了一句。「不过我的泪水是武器。」「哭得出来的感性──真羡慕你还残留这种人性。」「如果只看数字,剩下的战士共两人──不过这边的手法终究被看透了。既然她像那样站在树木烧光,视野良好的焦土备战,这边无论有多少人都无法夹击。如果射手先生还在,应该也可以从远处攻击吧──」剩下四人的战犯这边,现在分成两个双人组(正确来说是三人组与双人组各一,但「射手先生」不在了,所以是两个双人组),相对的,「酉」逃亡之后只剩两人的战士这边,看来是分头各自行动──不知道是「戌」与「亥」讨论之后担心同时被杀……或者单纯是剩下的两人个性不合到无从讨论。无论如何,分头行动比较棘手──与其以二对一的构图打两场,傀儡瓶个人更希望以四对二的构图一场解决。就算这么说,要是和「摩羯」与「双鱼」会合,打两场四对一的战斗,那么这边也会背负全灭的风险──好啦,这下子怎么办?「没有王牌吗?甚至对河蟹专家保密的秘中之秘。」「有是有,但我不想用。而且在这个距离做不到。必须比断罪兄弟那时候更接近目标──」「像是把空气中的水分压缩成水刀之类的?」「不是那么帅气的招式,不过,至少可以确定只要命中就是致命伤。」「那么,就这样决定了。决定用这个绝招吧。」「只是,对方没破绽啊?」「没破绽就制造破绽吧。这是我原创的作战。我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不是二对一,是打两场一对一──你趁我被杀的时候接近过去就好。」「你想先死?我太羡慕你了,了不起。」「当然啰,因为我是暗杀者啊。」
4
(总觉得会想起第一次遇见那个惹人厌女人的沙漠──)以备战姿势朝著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警戒的「亥」之战士异能肉,相当牵强地如此心想。实际上也很牵强──「未」之战士必爷以「丑怪送终」烧光的原生林化为寸草不生的焦土,但土依然是土──不是砂。(不是砂粒──真意外,本小姐这样的人物,居然会变得如此感伤。)她也认为这份感伤会成为战士的致命伤──甚至认为即使在这场十二大战获胜,就算顺利存活下来,自己或许也不再拥有战士的资格。(那个惹人厌的女人先走一步之后,本小姐居然变得如此脆弱──如果是本小姐先死,那个惹人厌的女人应该只会觉得「真可惜」,立刻切换心情吧。)总之,正因为砂粒是这种战士,两人才得以一直来往至今。(只不过,因为砂粒的死而受到最大打击的,其实肯定是战犯他们。那个和平主义者,当时如果就这么继续谈判,应该找得到和十二战犯的妥协点──)既然怒突先杀了河蟹专家,谈判破裂就是无法避免的结果,即使如此,只要砂粒活著,双方让步的界线肯定存在于某处。(不过,就算这么说,那个惹人厌女人临死之前的表情意外地平稳──还以为她的本质更加贪生怕死。与其说平稳,不如说像是「既然这样就没办法了」而死心──死心?对什么事情死心?)
「『天蝎』之战犯──『不愿之杀』蹦髑髅。」
来自地下。异能肉朝著前后左右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提高警觉,战犯却像是突破她的盲点,喷洒灾后树林的焦黑沙土登场──对于战士来说,这当然不是盲点。包括空中与地下,她都没移开注意力──既然有飞天的魔法少女,那么有钻地的鼹鼠也不奇怪。(既然在沙漠,应该说是蝎子吧──「天蝎」之战犯暨暗杀者,蹦髑髅。)异能肉回想起这个名号,朝著像是冲天炮般窜出来的亮面黑色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