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而杀』史爵士。更正……」
「她」这么说──更正?和骑著魔法扫把的侍女服战犯一样,她报错自己的名号吗?不是这样。并不是报错,是伪装──进一步来说,是模仿,是拟态。换句话说,正确名号是──
「『牡羊』之战犯──『细数而杀』友善绵羊。」
张开双手的「他」──「她」就这么将秤砣往砂粒脸上甩去。连续进行无罪判决的前最高法院法官「特赦者」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不过,砂粒对这种速度有印象。这是在起始地点的大舞厅秒杀「丑」之战士与「卯」之战士的动作。(不只「敌方」,甚至也假扮成「己方」──「牡羊」的催眠术。)虽然不是没提防战犯那边选出来的主持人,但是既然连战意或杀意都以自我催眠消除,完美假扮成特赦者,那么砂粒根本无从闪躲。既然将一切伪装为幻象,那么无论以多少眼睛监视──即使是「鹰觑鹊望」的监视也能骗过。失井与忧城为什么那么轻易就被杀,砂粒站在相同立场之后就理解了──这确实无从回避。只能被特大号的秤砣将脑袋打得血肉模糊──除非在这之前,先把伪装成史爵士的友善绵羊脑袋打得血肉模糊。
「『亥』之战士──『杀得精采』异能肉。」
两挺机关枪「爱终」与「命恋」喷火了。无止尽的子弹「花弹如流水」,不只将友善绵羊的脑袋,而是将她的身体发肤全部打成蜂窝。「本小姐没想像的那么有名耶──虽然本小姐深感遗憾,不过这样的不明正是你的死因。以为同样的手法第二次也管用?本小姐看起来这么笨吗?香水要不要换一下?猪的鼻子很灵喔。」
5
友善绵羊变成蜂窝倒地的同时,战犯队列里的友善绵羊变回史爵士──化为史爵士的尸体。和出现在大舞厅的「子」之战士尸体不同,是热腾腾刚被杀的蜂窝状尸体。一样是千疮百孔。虽然不明就里,但是这种「掉包诡计」看来不是单纯的催眠术或高速替换,而是得付出相应代价的高风险技能──可能是非得先杀害拟态对象才能拟态,或是术士替换假扮为对象的时候,对象也必须替换假扮为术士,或是会同步受到术士承受的伤害,大概是这种感觉。既然是如此有效的战斗技术,会令人疑惑为什么不为人知,不过考虑到附带的制约,就是只能在关键时刻──杀害「赶尽杀绝的天才」或「和平主义者」的时刻──使用的技术。(换句话说,是对史爵士的「尸体」使用催眠术,让他代替自己站在队列?不是事后催眠,是死后催眠……术士死后,催眠也随即解开?)「子」之战士(已经腐败)的尸体,当时是拟态为「牡羊」之战犯,并且以监视的形式摆在大舞厅的旁边待命──大概是性质不同的另一种替换技术吧。总之,看来异能肉的机关枪同时射穿两名战犯──顺带一提,虽然刚才以「猪的鼻子很灵喔」这种风趣台词总结,但异能肉并不是凭味道看穿拟态,识破主持人的真实身分──友善绵羊应该没喷香水(虽说世界很大,不过会在战场散发香气的人,也只有精采的她吧),而且既然是对鸟类都奏效的催眠,肯定会对包括嗅觉的五感起作用。即使如此,异能肉的射击还是赶上了,原因在于砂粒已经预先拜托──不是拜托「战犯那边有任何可疑动静就开枪」,是拜托「开始谈判之前就随便瞄准几个人开枪」──所以才赶得上。即使(友善绵羊拟态的)史爵士没甩动秤砣,异能肉只要有机会就会朝战犯中的某人开枪──即使没机会也会朝战犯中的某人开枪。射击对象可能是调停人河蟹专家,或者是怒突的学生天堂向导或终结医师。「牡羊」效法「天秤」向前一步站在两阵营之间,算是她气数已尽。套用异能肉的说法,这就是她的死因。砂粒没有刻意限制异能肉在射击时不能瞄准某人,或是只能瞄准手脚之类的──这种细部控制不可能对胡乱射击的「花弹如流水」管用。(「别真的杀掉」──这种话我也说不出口。)所以两人死掉实在称不上是出乎意料──和洞窟的爆炸一样,是正如预料,正如觉悟的终结。(终结?不对,这是开始。)「原来如此,不同于可爱的外表,你胆子倒是挺大的。看来你有资格和我谈判。如果刚才就被那种代替问候的恶作剧杀掉,那么别说谈判,你连谈论和平的资格都没有。」对于倒在面前的友善绵羊尸体,河蟹专家看都不看一眼,对于倒在后方的史爵士蜂窝尸体,他也是连头也不回,露出和一分钟前没有两样的柔和笑容深深鞠躬,然后抬头说下去。「不过,年轻人,你又害得两个人死掉了。」「好啦好啦,是的,我又害死两个人了,不过这又怎样?这和您有什么关系吗?」砂粒和善回应。「可别瞧不起冠冕堂皇的好听话喔,老爷子。」
6
在有人战死的状况下,谈判继续进行。
谈判的时候也会死人。
(战士4──战犯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