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我只是这么觉得罢了……大姊,我这样算是说明了吗?」对于听起来也像是不负责任的这段说明,回答「本小姐觉得不算」的不是砂粒,是异能肉。砂粒不会用「本小姐」自称。「你无论是战士还是战犯,都肯定是十二大战的参加者吧?满心想痛快厮杀对吧?战士自己相互厮杀就OK,和战犯相互厮杀就想避免,这样不合道理。」「小姐,我可不想合什么道理喔。」(我是大姊,小肉是小姐,那么庭取是什么呢?)砂粒的思考有点脱线。「啊~~啊~~知道了啦,我说实话吧。毕竟是一点都不重要的事,我也没那么坚持。这件事很单纯,对你们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对『那些家伙』来说也不重要。只有我在意这种事。」怒突明显装模作样伸一个大懒腰之后说。「那些人之中,有两个是我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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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学生的意思是──」「说『学生』可能不太对。也不是徒弟。是以前我卖掉的小鬼──也就是『商品』。」儿童买卖──不可靠的传闻也混入些许真相是吧。「『摩羯』之战犯──天堂向导。『双鱼』之战犯──终结医师。那两个家伙应该已经不记得我了,不过,该怎么说,毕竟是优秀的商品──是人类兵器,所以我怀念回想起来了。原本期待她们将来或许会成为了不起的军人,没想到会在战犯名单听到她们的名字,可真是吓到我了。只不过,我卖掉她们的时候,她们还没有天堂向导与终结医师这种称号──」怒突说著张开双手,如同表示不想再多说什么──确实,只要说这些就够了。发表第十二届十二大战的主题时──列举十二星座战犯名号做为战斗目标时,原本「满心想痛快厮杀」的怒突被何种想法束缚,如今充分可以想像。充分到过多的程度。(「学生」吗──即使不太对,却也不小心会这么称呼她们是吧。)「……所以你想避免厮杀?如果能谈判就想谈判?先不提是否和十二战犯所有人,至少对于她们两人──」「不是那种感伤的心态喔。和认识的人厮杀,在战场是稀松平常的事。是很常发生的事。我也想过,既然她们堕落为战争罪犯,应该由我这个昔日监护人送她们最后一程──所以我在犹豫。大姊,我和你一样,没办法决定方针。」「…………」「所以你刚才问我要不要进行和平谈判,我不小心投了赞成票,但这也算是我内心的一点迷惘。我已经觉得很麻烦了。可以当成我只是一时失常,或是我发牢骚乱讲话──咯咯咯。如果现在再问我一次,我可能会说和平谈判简直荒谬至极,或是说因为见面会尴尬所以要宰掉她们。」「……我是这种个性的家伙。」砂粒说。「所以既然那边有你认识的人,我会想以这层关系当引子,巧妙引导双方和解──不过那边肯定不记得你吗?」「记得才麻烦吧?因为我当时是魔鬼教官,她们搞不好早就计画要好好『谢谢』我。如果是这种状况,去谈判等于送死。」「…………」「那个,那么,恕我冒昧整理一下刚才的讨论。」庭取像是要拭去逐渐沉重的气氛般拍响双手。「换句话说,『咔嚓咔嚓山』的最后,兔子遭到狸猫的报复,不过从老爷爷的饮食习惯来看,兔子后来被美味享用了对吧?」「庭取,你不必再听我们讨论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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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不记得了。)时间回到现在,在竞技场面对十二战犯──还存活的八人,砂粒确认「摩羯」之战犯与「双鱼」之战犯看都不看怒突一眼。从肩并肩的角度看不见怒突现在的表情,不过两名「学生」看起来并未因为和恩师(也可能是怨师)重逢而高兴──虽然不确定怒突对此有什么想法,不过砂粒站在调停人的立场,只能正向解释为这也是一种好事。实际上,孩童时代被当成商品卖掉的战犯,憎恨人口贩子的可能性比较高──如果她们后续经历的人生足以忘记这件事,砂粒个人不免想同情,但现在连这都不被允许。这不是个人战。(终结医师是从背后刺杀「寅」之战士──虽说是医疗班,却也不是无法战斗。「摩羯」之战犯像那样坐在轮椅上,就算这么说,也不一定真的不良于行吧──)简易分析完毕。然后……
「初次见面,砂粒小姐。久仰大名。能像这样见到你是我的荣幸。」
「初次见面,河蟹专家。久仰大名。我并不想以这种形式和您见面。」
新旧调停人对决。虽说坐上谈判桌,但竞技场实际上没准备桌子。十二战士与十二战犯,正确来说是四战士与八战犯,现在是站著面对面,随时都可以开战的间距。只是,如果现在在这里开始厮杀,砂粒认为人数屈居劣势的战士这边占了优势。当然,「鹰觑鹊望」正在竞技场的上空监视全场──先不提角色个性,「酉」之战士庭取的监视技能,在谈判场合好用到卑劣的程度。砂粒自然不认为老绅士没准备任何对策──即使在台面上直接见面,台面下也在相互斗智。「那么,来寻找妥协点吧。砂粒小姐,以你的个性,肯定有在摸索在场所有人活下来的方法吧?」河蟹专家露出看似柔和的表情,拐杖伞轻敲地面。「我的想法也完全一样。希望所有人得救。战士与战犯应该都同样不想死吧。」「……那两人不是也不想死吗?」「不,那两人想死喔。只有那两人是这样。」「…………」「说得也是。基于这层意义,我们没你们想像的那么团结。比方说──史。」看到砂粒安静不说话,河蟹专家向自己阵营这么喊──被叫到的战犯,披著斗篷的这名战犯前进数步,停在敌我两列正中央的位置。(史──他是史爵士。「天秤」之战犯──)就砂粒所知,记得他是前最高法院法官,却缺乏这种威严与魄力,总觉得整体来说给人平坦的印象。当成注册商标般单手提著秤砣的模样很奇特,但是在看过侍女服与婚纱之后──看过侍女服与婚纱的自由落体之后,就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虽然光是这样就很诡异,不过史爵士的立场,确实和一般想像的战争罪犯不太一样吧。(连续判决无罪──应该说几乎只会判决无罪,因而被革职的法官──)不只是和平主义者的程度,如果只看这部分,他是难以置信的博爱主义者──引导许多战争和解的砂粒,不曾在无人受罚也无人负责的条件下平息战端。(换个角度来看,他也是过于夸张的无责任主义者──正因如此才会被罢免,当成战犯看待。)「怎么样?要不要由这位『天秤』担任谈判的见证人?会谈也需要有人负责主持吧──我这个来日不多的老人,想避免无止尽的争论或是你说我不说的窘境,这只是浪费时间。」「我也不一定来日方长就是了。」砂粒幽默回应。「就这么做吧。」她答应了。「公正法官的登场正合我意。」若说断罪兄弟与怒突是极度近似战犯的战士,那么也可以说史爵士是极度近似战士的战犯──史爵士始终是十二星座之战犯,所以别说公正,甚至无法期待他中立,不过在这种场合,有人主持确实能让会谈顺利进行。若是对进行方式感到不满,到时候再说出来就好。反倒可以因为这种不公平而获得优势。基本上先不提实际战力,既然对方拥有人数优势,就不得不让出某种程度的主导权──比起在和解条件上妥协,这种程度的让步反倒如砂粒所愿。「那么,如果双方都没有不满,就由在下我来居中主导吧。因为我认为我代表正义。」前最高法院法官在中央张开双手宣布。从声音的音调判断,看来他不是「他」,是「她」──哎,女扮男装的丽人在战场上也不稀奇。至少没侍女服或婚纱稀奇。
「『天秤』之战犯──『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