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受到严重的威胁。”
“是的。”我用力一点头。
“可以说,人的生命几乎是建立在奇迹般的平衡之上的,而这个平衡很容易被打破。所以,我们才会时刻注意身边的‘死亡’,并感谢奇迹般日复一日维系的自己的生命。我认为这才是对待生命应有的态度。尤其是在临床医学上,我们每天都要接触‘人的死亡’,对此应该有更深的体会。”
“相当于是‘死亡的象征(memento mori)’吧。”(译注:memento mori,拉丁语,指象征死亡之物,警示人们“不要忘记死亡”)
诚如她所言,我在急救部已经见过无数因急病或事故而意外身亡的患者,其中不乏比我年轻的人。
“失去了身边的人,大家都会感到悔恨,希望自己在逝者生前能再多做些什么。我们无法完全避免这一点,但只要时刻不忘记身边的‘死亡’,至少可以减少那份悔恨。说白了就是,在乎一个人的话,平时就要多关照。”
“您说的没错。”我表示衷心的同意。
“那么鹰央老师,您有在乎的人吗?”
“我?”
鹰央指着自己,显得有些吃惊,但旋即含混地嘟囔着“嗯,有几个”,伸手要拿铜锣烧。
“您有完没完啊。再吃下去的话,要得糖尿病了。”
我立刻把礼盒举起。“再吃一个,就一个!”鹰央则是伸着双臂拼命恳求。哎,难得的真诚氛围全毁了。“真的是最后一个了哦。”我再三叮嘱着,从盒中取出一个小一些的铜锣烧递给鹰央。她立刻满面笑容地接过,迫不及待地撕开了包装。
“也就是说,真知子女士的苦恼是没有办法解决的。”
我将礼盒放回纸袋里说道。鹰央不顾满嘴的铜锣烧回答。
“唔顾,唷其斯……”
“您咽下去再说话。”
鹰央咕嘟一声咽下了铜锣烧后,重新开了口。
“不过,尤其是对于自杀的死者,相关人员心中总是会产生强烈的悔意。如果能证明时山文太不是自杀,田边真知子心里或许会好受很多。”
一口气吃完了铜锣烧后,鹰央舔了舔手指,扬起嘴角。
“人家好心请我们吃了铜锣烧,我们也得解决了这次事件作为报答才行啊。”
3
结束了与田边真知子的谈话后,我们穿过了一楼的候诊区。预约了上午门诊的患者们开始陆陆续续地出现。
“那就去巡诊患者吧。”
鹰央活泼地说道。“好的……”我软绵绵地回答。
“怎么啦,有气无力的。还没睡醒吗?”
“呃,没睡够倒是真的……”
您可真精神啊。我在心中暗暗吐槽。平时睡不够七个小时就会嘟囔“好累啊”“好困啊”摇摇欲坠的人,每当遇到有“谜题”出现,睡眠的时间再少都丝毫不显疲惫。她该不是磕了什么药吧……我怀疑地看向她。注意到我的视线,鹰央眯起眼睛问道“你那眼神什么意思?”我慌忙在胸前摆手回到“不,没什么”。
毕竟,有着超人大脑却无处使力的鹰央,只有在像现在这样解决“谜题”拯救他人的时候,才是发挥本领的最佳舞台,她会因此而兴奋也是难怪。对她而言,或许“谜题”本身便是让她的大脑分泌麻药的契机(trigger)。而每当她遇到“谜题”时都会被卷入其中的我,则只好祈祷她不会对那个脑内麻药成瘾(或许已经晚了吧)。
“真没出息。在大学附属医院的外科的时候,干的活儿不比现在累多了。”
“那倒是没错啦……”
“哎,你也已经三十了,身体吃不消了吧。”
“用不着您操心!”
再过两年你也和我一样。吐槽涌到嗓子眼里,但还是被我咽了下去。直觉告诉我,一旦说出口就会有血光之灾,而及时地止住了。
“瞧你锻炼成那个样子,结果骨子里还是老了啊。确实,到了三十岁的话,差不多可以算是中年了……”
我一边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鹰央格外让人火大的鬼话,一边叹了口气。我的心情糟糕不光是睡眠不足(以及鹰央扯皮)的后果。眼下由综合诊断部管理的入院患者只有时山由梨一人,也就是说,巡诊即等于与她见面,那么我们势必要告知她的伯父文太坠落身亡的消息。
由梨坚信自己的母亲不会自杀,一旦听到连伯父也坠亡,恐怕会认为有人在接连杀害时山家的人,而感到极端的恐惧——就像时山一志那样。她的精神本来就因冲击而不够安定,这下又要承受更大的负荷,这令我十分消沉。
拖着沉重的脚步跟在鹰央身后来到电梯前,这时从身后传来“鹰央!”的叫声。闻此,鹰央立刻僵住身子,颈部仿佛生了锈一般费力地扭向后方。我也跟着转过头去,只见一位模特般高挑纤瘦、令人眼前一亮的美丽女子,正叉着腰站在面前。
“姐、姐姐……”鹰央挤出一丝问候,声音中浸透了恐惧。
“哦,真鹤小姐,您早。”
我跟着问候。“早上好,小鸟游大夫。”鹰央的姐姐天久真鹤冲我露出心醉的笑容,但立刻切回可怖的面容瞪向鹰央。
“鹰央,我之前给你的文件,都处理好了吗?”
“呃……那个……正在紧张有序地进行……”
鹰央的视线游离不定。哦,这么说来,大约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