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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梨,你打算怎么做?”
我用尽可能缓和的语气问道,以避免刺激到她。或许如一志所说,搬到新加坡避难是最好的选择,至少要比留在日本更安全些。
“……我不知道。”
由梨忍痛摇了摇头。
“我知道新加坡更安全。可一旦去了那儿,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说不定过了好几年都回不来,如果妈妈和文太叔叔的案子没解决,可能就永远回不来了。”
“嗯,没错。”
“我是从小就在东京长大的,朋友也都在这儿。要我一下子和他们都告别,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这太……”
与母亲猝然别离,又要离开相处多年的友人身边,前往陌生的国度生活。对于仍在念高中的女孩而言,这个选择未免过于残酷。
“我不想去新加坡,可留在日本又可能遇到危险……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为什么,会这样……”
由梨颓然垂首缓缓摇头的样子实在太令人痛心,我只觉内心被狠狠揪了一把。少女慢慢抬起头,恳切般看向我。
“小鸟游大夫……我到底该怎么办?”
面对她的目光,我不由得咽下口水。眼下,她的内心像一个精巧的玻璃饰品一样脆弱,一旦我说出错误的回答,就会轻易碎裂四散,再难复原。
该怎样回答?该回答什么?后背渗出冰冷的汗珠,我拼命思考着,缓缓开口回答。
“到底该怎么办,我没法决定。这应该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
大概是觉得自己被抛弃,由梨露出了极端绝望的神情。“不过……”我立刻继续说道。
“不过我想,你没必要马上给出回答。”
“咦……?”闻此,由梨显得不解。
“一下子遇到这么多事情,你的头脑中恐怕很混乱。你不应该在这种状态下,做出左右自己人生的重大选择。首先就在这里好好休养身心吧。”
“可是,一志叔叔说,待在日本可能会危险……”
“放心吧,只要在这个医院里,你的安全由我来保证。我绝不会让任何人碰到你一根汗毛。”
我冲她露出微笑。由梨呆呆地愣住,继而眼中涌出大滴的泪珠,同时发出难以抑制的哭声。我伸出手,轻轻按在不住抽泣的她的头上。
“总之现在先不要去想那些事情,静下心来好好休息。放心吧,在你休息的时候,我们会来解决事件的。”
没错,去不去新加坡,这终究只能是她的决定。但她不应该在被人盯上性命的恐惧中做出选择,她需要在一个平和冷静的状态下,仔细思考自己的未来。为此,我们必须解决这个事件。直到查明由梨的母亲和叔叔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止,由梨都会活在惧怕凶手的阴影中。
我要全力辅助鹰央老师解决事件,同时在这段期间确保由梨的人身安全。下定了决心的瞬间,由梨站起身,一把抱住了我。她用双手握住我白大褂的衣襟,把脸埋在我的胸前,大声哭泣。
文太已过世,然而一志却没有回到日本,由梨或许觉得自己遭到了抛弃。所以才会在听到我会保证她安全的话语后,感到安心而抑制不住内心的感情。犹豫了数秒后,我伸出双手,轻轻环绕在她的背后。别人看到的话或许会误解,但她能哭出来总归是件好事,这有助于她内心积攒的负面情绪得到释放。
由梨伏在我的胸前哭了数分钟。我没有说话,只是轻抚着她的后背。终于,哭泣声弱了下来。
“怎么样,冷静一点了吗?”
我问道。由梨松开了白大褂,有些害羞地略一点头。
“太好了。那……”
被人看见了会误会的——刚要这样说的瞬间,病房的门便毫无征兆地被推开了。
“总算是搞完文案了。我找护士打听,她们说你在这儿……”
鹰央大步迈入病房,见到(看上去像是)抱在一起的我和由梨,登时停住了动作,硕大的眼睛眨了两三下。
“呃、这个……不是您想的……”
我急忙试图解释,只见鹰央一言不发地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那个,鹰央老师……您这是……?”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很快,她将手机举至耳边。
“哦,成濑吗?现在我眼前有一个罪犯,你快点来逮捕。……不,不是时钟山医院的案子……对,不是杀人,是性犯罪……”
“您等一下!这是误会!”
我吓得立刻跑到鹰央身旁,夺过手机挂断了电话。
“干什么,你这个罪犯。”
“我才不是罪犯!”
“不,你毫无疑问就是罪犯。根据东京都条例规定,对未成年人的性侵犯……”
“我都说了那是误会!”
我带着哭腔大叫,同时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双手被铐住、腰上系着锁链被带走的模样。比上次被列为连续纵火杀人案的嫌疑人时更大的危机感扑面而来。
“这有什么好误会的。你看,被害者都哭成那个样子了。”
鹰央指向眼角仍然泛着泪光的由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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