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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坦白,鸿之池伸手掩住嘴角,装模做样地扑哧一笑。
“哎,长这么大块头还怕幽灵,丢不丢人。”
“这跟块头有什么关系,幽灵又没有实体,物理攻击不起作用的。”
“你这还叫不信幽灵……”
鸿之池无语。
“不,我的确不相信。我只是考虑万一真的出现了该怎么办,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
“好好好,我知道啦,你就快点给我进去吧。还是说你要发扬绅士风格,让女士优先呢?这倒也无所谓,不过你可要做好接下来一段时间被我拿这事调戏的准备哦。”
“我进去,我进去还不行吗。”
我轻轻转动门把手,踏进走廊。
笔直延伸的走廊内充斥着黑暗,明明和刚才看的那层楼没什么区别,眼前的景象却显得格外惊悚。我感觉周围的气温迅速下降,浑身竖起了汗毛。
“哇~,感觉好有气势啊。”
鸿之池跟着进来,举着摄像机站到身旁。
“……你怎么就这么兴奋呢?”
“哎?因为这儿可是有幽灵出没的院楼啊。不是游乐场的鬼屋,是真家伙!现实存在的!这肯定让人兴奋的嘛,对吧?”
“别问我,我可不是你那样的变态。”
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着我的吐槽。够了,快点调查完赶紧走人吧,我可不想再和这瘆人的废弃医院扯上关系了。一旁的鸿之池不满地嘟囔“说谁变态呢”,我没有搭理,用手电筒照着脚下,颤颤巍巍地沿着走廊前进。来到最近的一间病房,我探出头悄悄窥向室内。只见里面摆着六张病床,床垫子已被拆下,只剩光秃秃的铁架子。
“哎呀,真是名副其实的废弃医院啊,这氛围太赞了。”
身后冷不丁地响起鸿之池的声音,我不由得身子一颤,迅速转过头去。
“别一下子在人后面说话啊,吓我一跳。”
“小鸟大夫,你怕过头了吧。又不是没值过夜班,大半夜的医院不应该早就习惯了吗。”
“正常的医院和废弃医院的氛围完全不一样好吧。而且值夜班的时候……怎么说呢,会进入医生模式啊。”
“医生模式?”鸿之池不解地歪起头。
“就比如,平常看恐怖电影或血腥场面会觉得不舒服,但工作中看到内脏或者在急救部看到很严重的伤口,还是能正常治疗,不会觉得动摇的。”
“哦哦,我大概能明白。不过现在不说这个,快点往里面走吧。据说幽灵要到更里面一点才能出来。”
她挥了挥手,一手端着摄像机,继续沿走廊前进。我一边觉得自己有点没面子,一边警惕着周围跟在鸿之池后面。
“咦,怎么就变成我走在前面了……”
鸿之池不满地嘟囔,忽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
“你有没有听到声音?像是有女人在哭。”
“我说你别吓唬人了行不行!”
“不,我没想吓唬你,……你听。”
她表情僵硬,不像是在开玩笑。我也将注意力集中到耳朵上,瞬间身子猛地一颤。虽然很轻微,几乎听不见,——但的确有声音。
女子在抽泣的声音。
声音逐渐清晰,直至我们能够辨别出它的方位。是在我们身后。
我和鸿之池同时猛地转过身,手电筒的光照亮了方才经过的走廊。然而我们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而且不知何时,女子的抽泣声也听不见了。
“好像是……听错了。”
“可、可是,刚才确实有女人的声音……”
鸿之池的脸上已不见了方才的游刃有余。
“肯定是风吹进来……”
我哑着嗓子回答到一半,忽然觉得后背窜起一阵寒意。一旁的鸿之池也僵住了身子。我们宛如关节生锈的机器人一般,缓缓转过头,看向走廊深处。
只见眼前浓雾弥漫。明明是在室内,然而走廊里却充满了雾。
“小鸟大夫……那个是……”
鸿之池用发颤的声音呢喃。与此同时,一个穿着住院服的纤瘦女子的身影,在浓雾中朦胧地浮现。
我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那个女子。她略低着头,长长的黑发遮挡住面庞,不见表情。住院服敞着胸口,露出下方惨白的皮肤。仔细一看,无力地垂下的指尖正缓缓地滴着鲜血。
“小鸟……大夫……你……看到了吗……?”
“你也……看到了……?”
两个人都能看到,就说明不是某个人的幻觉。毫无疑问,“那个东西”就在眼前。我和鸿之池像是中了紧箍咒一般僵在原地。下一瞬,女子猛地抬起头,从嘴中发出打嗝般的悲鸣,她的面部随之坍塌。皮肤迅速腐烂,脸颊的肉被剜去,露出下方白森森的颧骨,一侧的眼球从眼窝脱落,在面前不住摇荡。没有脱落的那只眼睛转过来看向我和鸿之池站立的地方。女子大张着早已没了嘴唇、露出牙床的嘴,张开浸满鲜血的双手,发出来自地狱般的呜咽声。
“呜、呜哇、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