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普通的白领,拿不出多少钱,可她还是拒绝了,说自己会把由梨抚养长大,不用我操心。”
甲斐原掏出手帕,擦拭眼角。
“惠子她……真的很坚强。”
“如果把您刚才说的这些内容告诉给由梨听,她或许会多少理解一些……”
我如此提议,然而他摇了摇头。
“她不肯听。我刚说自己是谁,她就叫嚷着要我出去。”
“那,要不要我帮您转达?”
“不,这不是该由他人转述的内容。而且事到如今,我说什么都只能被当成是借口,毕竟我的确抛弃了她们母女。”
甲斐原缓慢地站起身。
“我会尽可能每天来看望她,直到她肯听我的解释。就算她不肯见我也没关系……”
他露出一抹寂寞的笑容,说着“由梨就拜托您了”冲我低头行了一礼,然后握着花束离开了谈话室。我只是无言地目送他孤独的背影离去。
8
“活儿干完了~”
推开门进入“家”中,听到鹰央招呼道“嗯,辛苦了”。
“可真是累死我了……”
我无力地吐槽。甲斐原回去后,我来到由梨的病房,然而被她用“对不起,我今天不想和人说话”的理由赶出去了。之后,我填写了沼本要求的文件,诊察了其他科室委托的患者,并逐个指示送检,又处理了之前积攒的申请理赔的文件,忙了好久,回过神来已是晚上八点多。
因为鹰央患上流感而无法行动,以及之后去调查“废弃医院的诅咒”花费了不少精力,导致日常业务滞缓,连着加了好几天的班。当然了,和每周一半的时间都要住在医院里的大学附属医院外科医局工作时相比,这已经是轻松了许多。我一边暗自念想着,一边来到坐在电脑前的鹰央身边。屏幕上是时山惠子正在攀爬时钟山医院钟楼的录像画面。
“您还在看这个录像啊?”我有些无语。“录像又没拍到钟楼顶部,看多少遍都不会明白她究竟是为什么摔下来的。我们只能等病理和毒理检查结果了吧?”
鹰央没有作答,拿起放在电脑旁边的一摞纸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
我接过纸,低头看去,只见上面写着“砷”“氰化物”等看起来很危险的单词。
“大学的研究室把毒性物质检测的结果发过来了。从时山惠子的体内没有发现任何有毒物质。而且,刚才久保也发来通知,对所有脏器进行切片采样,在显微镜下观察,除了胰脏癌之外没有发现任何病灶。”
“那就是说,可以排除因为中毒而跌落的可能性了吧。癌症也没有恶化到会让她昏倒,也排除掉了。”
“还不能百分之百排除掉,毕竟总会有些毒物或疾病是无法在常规的检测或采样观察中发现的。当然,可能性的确是降低了很多。”
“没有被人下毒,也不是突然有什么疾病发作。而且掉下来的时候,钟楼上只有被害者一个人……”
说到这儿,我顿了顿,犹豫了片刻才开口。
“时山惠子应该就是自己跳下去的吧。”
由梨恐怕无法接受这个解释,但根据目前的情况看,这是唯一合理的回答了。
“有这个可能性。当然,也有可能是意外、他杀,或者是被人咒死。”
“呃,被咒死这个就有点太……”
前几天的幽灵已经够我受的了,我可不想再和什么灵异事件扯上瓜葛。
“目前还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据,我们不能完全排除任何一个可能性。眼下我们应该集中调查时山惠子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才是通往真相的唯一途径。”
“您说的是没错啦,不过光看那个录像,您能找到线索吗?”
许是疲劳过度,我的语气不由得带上了一丝讽刺。
“不是看,是听。”
“听?”
我不由得反问。“嘘”鹰央在唇前竖起食指,示意安静。我依言闭上了嘴。数秒后,鹰央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
“呃,这好像也没怎么样……”
我困惑地回答。鹰央不满地嘟囔着“啧,这都没听见”往回倒带。
“声音很小的,你听仔细了。……准备。”
听到提示,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紧接着,似乎响起了极其轻微的一声“啪”。
“怎么样,听到了吧。”
“好像的确听到了什么声音,不过那个声音意味着什么呢?”
“可能意味着很关键的事情,也可能没有任何意义。问题是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太少了,只能想到什么就试什么,不论可能性有多小。”
“应该只是远处有车在鸣笛吧?”
“声音太短了,不像是鸣笛。而且也不是树枝被风刮的声音,或者时山惠子的脚步声。”
“那个……会不会是惠子女士摔到地上的声音?”
我小心翼翼地问。鹰央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不,摔落时的声音在这之后,而且清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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