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前几天,由梨的叔叔时山文太发来联络,说想了解一下由梨的病情。我问什么时候方便,对方说今天要来东京举办时山惠子女士的葬礼,早上就能到医院。
“不用勉强参加的,我只是说明一下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不,我也一起去。我也有话要跟叔叔讲。”
看样子,她从之前行尸走肉的状态恢复了少许。虽然可能只是短暂的,但也称得上是显著的进步。
“那就一起走吧。”在我的催促下,由梨撑起身子下床。然而连续数日躺卧导致她的双腿难以使力,她刚要穿上拖鞋,便一个趔趄险些跌倒,我立刻扶住她的肩膀。
“谢、谢谢您。”
由梨直起身子,慌忙与我拉开距离,同时低下头。刚才虽是紧急情况,但被年龄差了近一倍的男人碰触到身体,她或许会感觉不快。我要多加注意才行。万一被人误会成对未成年女性患者进行了性骚扰,不要说行医执照,我的整个人生都该被吊销了。
“那、那就走吧。”
我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好的”由梨回答,依旧没有看向我。离开病房走向护士站时,她也与我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难得构筑的信赖,就这么毁于一旦了吗?可刚才如果不扶她的话,她或许会摔倒受伤的。心中略微失落着,来到护士站,问道“时山的家属来了吗?”
“已经在谈话室里等着了。”
一名年轻的护士一边埋头写着护理记录一边回答。我带着由梨,来到位于楼层一角的谈话室,敲了敲门,说声“打扰了”后推门而入。
这个谈话室用于向患者和家属说明病情,约七平见方,比较狭小。里面坐着两名穿着丧服的中年男子。其中一人是数天前在急救部见过的时山文太,另一人是看上去年过半百的消瘦男子,打扮颇有绅士风范,加上手腕上似乎很高档的手表,透露出家境的富裕。
“一志叔叔!?”
不等我询问,由梨便发出惊叫。被称为一志的男子闻声站起身,露出柔和的微笑。“由梨,好久不见了。”
一志叔叔……?见我露出狐疑的表情,文太向我介绍。
“您好,小鸟游大夫。这位是我的哥哥一志,今天是我们两个一起来的。”
“初次见面,我是时山一志。您就是由梨的主治医吧,请您多多关照。”
男子殷勤地问候,向我伸出手。我反射般握住。
“啊,您好,请多关照。主治医是我的上司天久,不过今天她身体不太舒服,由我代为说明。之前听文太先生说过,您住在新加坡。”
“是的,我在房地产公司上班,现在被派驻到新加波。接到文太的联络,说惠子离世了,我就立刻赶了回来。”
一志悲伤地摇了摇头。
“哥哥比我优秀多了,在海外风光着呢。果然脑子真正好使的人,比起医生,还是要去金融或房地产之类的行业更能赚钱啊。”
文太夸耀着自己的哥哥,显得很是骄傲。
“说不想当医生的时候,可是挨了老爹好一顿臭骂呢。没办法,我从小就怕见血。”
一志苦笑着,松开了我的手,然后按住由梨的肩头。
“由梨,我知道你很不容易。我本来也想尽快来见你的,不过惠子葬礼那边抽不开身,直到今天才过来见面,对不起。”
一志向由梨道歉。文太也站起身来,下巴上的赘肉随之颤动。
“葬礼都是哥哥准备的,还有好多挺麻烦的手续,也是哥哥找了认识的律师帮忙处理,你就不用担心了。”
闻此,由梨睁大了眼睛。一志温柔地抚摸她的头。由梨终于噙不住泪水, 拽着一志的西装上衣,把脸埋在他的胸前,不住地颤动着双肩。
“没事了,你不用担心的。已经没事了。”
被少女的呜咽环绕的房间内,一志只是用柔和的语气,不断地在她耳边重复。
待到由梨止住了泪水,我向她的两个叔叔说明她目前的情况。因房间不宽敞,文太和一志坐在桌子的一侧,我和由梨坐在了另一侧。由梨的眼睛仍然发红,时不时地抽泣着,但表情已经比方才缓和了许多。失去了母亲的由梨以为自己在这世界上孓然一身,这时出现了可靠的叔叔告诉她“没事了”。不难想象她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断开,压抑的感情也随之释放。
“……总的来说,她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毕竟精神上受到强烈的刺激,我们的建议是在病情稳定之前,暂时留在医院里继续观察。”
结束了说明后,我看向由梨的两位叔叔。
“谢谢您,小鸟游大夫,情况我已经明白了。”
一志低下头。
“确实,我也觉得让她一个人住在家里不太好,可以的话就让她在医院里多待一阵吧。行吗,由梨?”
被问到的由梨吸着鼻子,“嗯”地点了点头。
“要说的就是以上这些了。二位有什么问题吗?”
“今天下午,我们想带由梨去参加葬礼,请问没关系吗?”
“可以,没问题。”听到一志的提问,我回答道。“外出申请由我提交给护士,二位来接她的时候,到护士站打个招呼就行。”
“明白了,谢谢您。”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由梨可能有点累了,还是尽快回病房休息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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