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善良,不会遭到别人记恨。”
“原来如此,除了生病以外,也有别的担心事啊。”
“可能还有更多,只是没有告诉我罢了。刚才我也说了,虽然是兄妹,但关系没那么近。再加上我住在名古屋,我们很少碰面。”
“关系不近的话,为什么叫你来了?”鹰央不解地歪头。
“在成年的亲戚里,我是唯一一个住在能立刻赶过来的地方的人,所以惠子把我指定为了紧急联络人。我们还有一个哥哥,他跟惠子好像还挺常联系的,可他人住在新加坡啊。”
“那,那孩子会由你收养吗?”
鹰央指向由梨。只见文太露出苦涩的表情。
“不,这有点困难……我三年前离了婚,现在一个人住在公寓里,和由梨也只是见过几次面的程度……”
“她的亲生父亲呢?”
“这不可能吧。”
文太摇了摇头,颈部堆积的脂肪随之颤动。
“由梨恐怕不愿意。她恨着亲生父亲,因为他抛弃了母女两人。最好的办法是由大哥收养……我打电话跟大哥说了惠子跳楼的事,他说会先回国一趟,到时候再商量怎么办。”
失去了相依为命的母亲,又无其他大人可依靠。心中对仍旧一脸苍白躺在病床上的少女的同情心又增大了几分。
“对了,你们姓时山是吧。和案发现场的那个时钟山医院有什么关系吗?”
“哦,那个十几年前就黄了的医院啊。当然有了。”
文太点头道,扬起厚厚嘴唇一边的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
“我们家族从战前一直都经营着那家医院,我父亲是最后一任院长。”
果然如此。我回忆方才在网上看到的有关时钟山医院的情报。
“哦哦,因为医疗过失从屋顶钟楼上跳下来的医生就是你的父亲啊。之后患者急剧减少,最终医院破产了是吧。”
鹰央眨眼间便说出了我默默地想但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啊。”自然地,文太表情略微抽搐,但还是点头回答。
“哎呀,那个时候可不得了。时钟山医院可是当地的核心医院啊,好多没了去处的患者全都跑到我们医院来了。没想到有近百年历史的医院说没就没了,我吓了一跳呢。”
只见文太的面色逐渐涨红。在旁人看来,这可能与挑衅无异,但我清楚鹰央完全没有那个意图。她不擅长解读揣摩他人的情绪,只是想要确认时钟山医院的过去,而无法想象此刻文太的心情。
这种时候,就该我这个缓冲垫登场了。
“惠子女士昨晚去时钟山医院,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急忙插入对话。文太一边盯着鹰央,一边回答。
“她是排行最小的女孩子,很讨老爹喜欢。八成是想,既然跳下去,就要追随老爹的脚步吧?”
“您也认为惠子女士是自杀的吗?”
听到我的疑问,文太显得有些意外。
“那当然了,警察不也是这么说的吗。当然,由梨她不愿意相信,我也能理解。”
“那可不一定,警察也会犯错误。我可是经常帮他们纠错。”
鹰央很是得意地说。“啥?”文太皱起眉。
“先不说那个,我还有别的事情要问。刚才你说时山惠子经济上有些困难,她没有继承遗产吗?我记得时山家还算是挺有名的大户人家。”
“那都是战前的事情了。”文太自嘲般哼了一声。“战败后,家中大半资产都被GHQ(General Headquarters,驻日盟军总司令)没收了。虽然之后借着开医院,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但因为老爹医疗过失的赔偿金,加上经营不善,剩下的那一点钱也都没了,我们兄妹继承的也就是那个废弃的院楼和地皮而已。土地等分成三份,三个人一人拿了一份。”
“有地的话,卖了不就行了?”
“那块好歹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地儿,哥哥和妹妹都不愿意卖掉。而且,就算卖掉也拿不到几个钱,反倒会再搭进去。”
“再搭进去?”
我反问。“没错”文太耸了耸肩回答。
“虽然算是东京都内,但距离二十三区和车站太远,又在山丘上,交通不方便,卖不了多少钱。而且地的中间还有那么大一座医院,想让人买的话要先把院楼拆掉,这又要花一大笔钱,所以就只能那么放着了。”
“原来如此。”鹰央抱着双臂点点头。
“问完了吧?我还要联系殡仪馆,忙着呢。”
“后面的手续是由您办理吗?”
“除了我还能有谁,总不能让由梨去弄吧。刚才那个警察不是也说了,不会进一步调查,可以照常举办葬礼。我的诊所也不能一直关门,家里人简单张罗一下,之后我就要回名古屋了。”
他的说辞不免有些冷漠,不过作为家属,举办葬礼的打算看来还是有的。虽然是妹妹,但交往并不亲密,能做到这种程度,或许算是正常吧。
“嗯,暂时问完了。能给我一张名片吗?以后如果有别的问题,我会再联系你。”
说着,鹰央伸出一只手。文太不甚情愿地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然后便离开了急救室。想必是有不少人和地方要联络吧。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