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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将插入气管内的导管接到呼吸机上,一边问道。为了抢救,我要尽可能知道有关患者的一切情报。
“呃,那个……”只见那个队员支支吾吾,犹豫不答。
“别磨蹭,快说!”
眼下人命关天,这人怎么还在磨蹭。我心中一急,不由得大声吼道。急救队员吓得一缩脖子,这才开口回答。
“这个患者是从废弃了十多年的医院楼顶上跳下来的。据说那家医院被诅咒了,或者说医院在吃人……类似这种的谣言。”
“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设定好呼吸机,开启电源。急救队员垂下视线,用仿佛在讲鬼故事一般的语气,哆哆嗦嗦地继续说道。
“就是说,除了这个患者以外,还有好多人从那家废弃的医院上跳下来……自杀了。还有……好多人……”
气泵开始运转,驱动氧气沿导管流出,不知为何,那声音竟像极了野兽的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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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刺激的夜晚啊……”
横躺在沙发上的鸿之池软弱无力地嘟囔。我颓然靠在椅背上,仰头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嘴里发出“啊啊……”的连自己也说不清是回答还是叹息的声音。她说的不错,的确是很刺激的夜晚。那个从高楼跌落的女子是在大约晚十点的时候被送过来的,紧接着便有好几个重症患者接连不断地抵达,且尽是心肌梗塞、交通肇事重伤、重积性癫痫、绞窄性肠梗阻、食道静脉瘤破裂引起大量吐血等十分棘手的症状,我和鸿之池彻夜未合眼,迎来了清晨。现在是上午九点,将最后一名重症患者转入病房后,我们总算能喘口气了。
急救部的值班通常都很忙,但像昨晚那样患者一个接一个送来还真是少见。连轴转了整晚,身体和大脑都已精疲力尽,感觉一张开嘴巴就会让魂儿飞出去。
“总觉得,每次和小鸟大夫一块儿值班,都要比平常值班的时候更忙呢。大夫你该不会是被什么恶灵附身了吧?是不是该去除一下灵了。”
“不许说难听的话。我平时也没像今天这么忙。硬要说的话,应该是和你一块儿值班的时候才会有这么多重症患者送过来。”
“那就是说,以后咱们俩不能搭档了呢。下次找个时间一块儿去除灵吧。”
“是啊,你去找个好点的神社,有什么诅咒的话也一块儿除了吧。”
我们的大脑早已被疲劳钝化,几乎是无意识地进行着毫无内涵的对话。
“说到诅咒,有个急救队员好像讲了类似的话呢。”
鸿之池从沙发上撑起身体。我也挺直上身。
“哦,那个摔死的患者。”
我们持续了三十分钟的复苏,然而患者没有恢复心跳,最终宣布死亡了。因为不是自然病死,我们联系了负责管辖该区域的田无派出所,向前来的警员说明了情况后,便将遗体移至地下的太平间。死者家属已获知消息,说是上午就能赶到医院。
“那个人真的是自杀吗?”
鸿之池坐在沙发上嘟囔。
“看警察的样子,应该没错了。因为患病痛苦而自杀的人也不少。具体什么情况,警方会有判断的。如果真有什么事,应该会有相应的动作,比如对尸体进行司法解剖之类的。”
“有什么事,是指杀人事件之类的吗?”
“我哪知道,反正和我们没关系就是了。剩下的就交给警方……”
说到这儿,我忽然心生不祥,盯向鸿之池。
“我说你,该不会是想把这事儿告诉鹰央老师吧?”
“咦……?呃…哪个事儿?”鸿之池的目光显露出动摇。
“你可千万别。被诅咒的废弃医院这种话题,那个人最喜欢了。百分之百会两眼冒光说要跑去调查的。”
“两眼冒光的鹰央老师多可爱啊!”
她振振有词地反驳。
“她要是失控了,护着她的可是我啊。每次都被她带着跑来跑去,胃都要穿孔了。”
“没事,我现在正好在外科实习,如果你胃穿孔了,我会主刀给你缝上的。”
“没事你个头啊!让你主刀给我开膛剖腹,还不如我自己来呢!而且我说,这次可是真的有人死了,出于自己的兴趣跑去掺和,对家属多失礼啊。”
听到我的指责,鸿之池这才反应过来。
“……是啊。对不起,情绪有点没控制住,大概是睡眠不足吧。”
“明白就好。你也甭操心了。”
我自以为完全打消了她没事找事的念头,用力颔首。然而下一瞬,鸿之池便猛地抬起低着的脑袋。
“不过,就算不告诉鹰央老师,我们自己在网上查一查那个被诅咒的废弃医院总没关系吧?”
“你啊……”
“不,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昨天那个患者的确是从医院楼顶摔下来死的,作为责任医生,确认患者的情报也算是工作吧?”
“那怎么想都是警察的工作吧……”
我想要反驳,然而身体已经像灌了水银一般沉重,实在是懒得跟她争论,只好摇摇头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我就自己看着办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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