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
听到与鬼故事不搭边的词,我不由得皱起眉头。
“没错,‘时山家的藏宝’。时山家祖祖辈辈行医,积攒了可观的财富。在二战结束之际,时山家当时的家主预料到日本会战败,为了战后家产不被掠夺,将其全部兑换成金银珠宝,藏在了某个地方,至今未被发现——大概就是这样的内容。”
“听起来有点像德川埋藏金啊。”
鹰央接过我递出的碗和勺,开始小口吃起粥。看着她进食的身影,我开口道。
“鹰央老师,这次的事件,我们就不要插手调查了吧。您现在这身体没法行动,而且您昨天也说了,等您病好了,现场的证据可能也已经消失了。”
根据天气预报,后天晚上可能会下雨。
“没关系,睡一觉就恢复到这个程度,到今天晚上大概就能完全正常了。姐姐今晚应该也不会在这儿过夜,我可以偷偷跑出来去时钟山……”
“不行!”
我斩钉截铁地说。“为什么啊?”鹰央不满地鼓起脸颊。
“那还用问吗,您可是昨晚发高烧今天才好。而且就算您恢复精神了,您的身体还携带着流感病毒,万一传染给别人怎么办?”
“放心,我会从紧急通道出去,尽量不和别人接触,然后直接去时钟山医院。再戴上N95口罩,就不会有病毒传播……”
“……我会告诉真鹤小姐的。”
我低声嘟囔。只见鹰央猛地一颤身子。
“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接下来的四天内,您要是敢离开这个‘家’一步,我马上就会报告给真鹤小姐。不愿意用栓剂治疗的话,就请老老实实待在这儿养病。”
鹰央扭曲着面庞,呻吟般挤出声音。
“……叛徒。”
“好好好,您说我叛徒也好使徒也好我都认了,接下来的四天您一定要安静休养哦。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去看由梨的情况了。”
我站起身走向门口。
“可如果不快点调查的话,我们可能就永远没法知道时钟山医院里在发生什么了。”
“我们的工作不是揭开诅咒之类的真相吧。”我叹了口气回答。
“不,是我的工作。”鹰央端着碗站起身,她的表情极为认真。
“前天,我已经答应要为时山由梨寻找母亲去世的真相了,为此已经劝她同意了解剖母亲的遗体。所以,我必须要搞清楚时山惠子到底发生过什么。”
她硕大如猫的眼瞳笔直地盯着我。感觉再迎着她的目光,自己就要被吸进那双眼睛里了,我不由得移开视线。
“……总之,这段时间请安静疗养。门诊那边有我对付,您不用担心。”
我逃一般离开了“家”,到后面的板房内换上白大褂,然后下到十楼的住院楼。
进入护士站,我坐在电子病历前,调出了时山由梨的诊疗记录。
由梨被安排在住院楼内部的一个小的单人病房。这是鹰央以副院长的身份下达了“隔离治疗”指示的结果,从而避免了由梨支付更换病房造成的差价。
打开病例,上面显示着昨天精神科医生进行诊疗后的记录。因受到强烈的精神上刺激,眼下是由综合诊断部为主、精神科为辅,形成双部门治疗的体系。
阅读诊疗记录,我的眉头逐渐紧蹙。
“目前尚无法接受母亲去世的事实,表现出明显的应激障碍导致的忧郁症状。已开具镇定剂,若症状不见改善,应考虑施予精神治疗药物,并随时准备心理咨询。”
母亲去世后已过了两天,她心中的创伤仍不见好转。
“怎么才能治好她呢……”
束手无策的绝望沉重地压在后背上。由梨虽是作为综合诊断部的患者被收治入院,但她并非存在身体上的疾患。她眼下最需要的是精神上的关怀,而这方面只能交给专业的精神科医生处理。
我关掉电子病历,离开护士站,沿着走廊前行。来到病房门口,我数次深呼吸后,才敲响了门。然而,没有人回应。
“早上好,由梨。我来巡诊了。”
我缓缓推开门,进入病房。不到十平米的朴素房间内,靠在窗边的病床上,躺着穿了住院服的时山由梨。她似乎没有注意到我进来,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焦点涣散的眼球仿佛两颗玻璃珠镶嵌在眼眶里,毫无生气。她的脸上没有表情,皮肤呈病态的白色,模样宛如一个精致的蜡像。
“呃……由梨,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来到床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听到声音,由梨仍然一动不动,只是转动眼球朝向我。
“……您也是,精神科的医生吗?”
苍白的嘴唇翕动,发出平坦的声音。
“不,我不是精神科的,是综合诊断部的医生。我的名字叫小鸟游优,请多指教了。之前在急救部见过一面,你还记得……”
话说到一半,只见由梨猛地弹起上身。
“综合诊断部!?”
“是、是啊,怎么了?”
我不由得向后仰去。由梨立刻伸出双手,紧紧攥住我的白大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