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表示怀疑。
“没别的办法了。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躲在这儿,帮鹰央老师争取推理的时间。估计凶手也不会知道我藏在这儿,应该能撑一阵。哦对了,我让你拿的东西都带来了吗?”
“……嗯,带来了。”
鸿之池打开摩托车的座椅,从下方的储物箱中取出一个小背包。
“照你说的,把送到你家的信封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装在这儿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就放在这楼里面。等楼被拆掉的时候,那些东西也就会跟着一块儿被处理掉了。不过,……抱歉了,把你也卷进这个烂糟的事里。”
“没关系啦。有事相互照应一下,应该的。”
鸿之池拍了拍我的后背。
“谢谢你,真的帮大忙了。”
“那我就先走了。……小鸟大夫,你一定要小心啊。”
她跨上摩托车,放下头盔的挡风板。
“知道啦。”
我露出有些僵硬的笑容。鸿之池拧动把手的油门,引擎发出震彻脏腑的轰鸣声。目送她远去后,我转过身,抬头看向已化为废墟的宿舍楼。
4
后院里杂草丛生,除了从围墙上沿射入的微弱灯光照亮的部分以外,一片漆黑。
黑暗中的一块区域蠢蠢欲动。一个人影压低身子,向建筑物靠近。来到楼前,人影拿起塑料瓶形状的容器,沿着窗户打开的缝隙向室内倒入什么东西,旋即响起液体滴落在地板上的轻微声响。
人影将瓶中的液体倒尽,丢掉容器,向后退去数步,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了另一个东西。随着金属的摩擦声,人影的手边被照亮,将黑夜的披风掀开。男子一脸陶醉地注视着手中打火机发出的火苗。
片刻后,他满不在乎一般将打火机丢进窗中。橙色的火焰划着抛物线,钻入窗户的缝隙里。
下一瞬,爆炸发生了。
房间内窜起的红色猛兽燃烧着流动的躯体,不可遏制地从窗中溢出。火焰宛如触手,攀着墙壁向上移动,同时将建筑的外装融化。男子抬头看着冲天的大火,烈焰将他那恍惚的面庞照得通红。
好了,差不多该行动了。
我短促地吐出一口气,鼓起劲来,爬出藏身三个小时多的灌木丛。听到树叶摩擦的声音,男子的身体猛地一颤。我站起身,朝着呆立在数米前方的身影说道。
“好久不见了,芦屋雄太。”
拍掉了粘在衣服上的尘土和枝叶,我露出微笑。
“果然,你就是凶手啊。”
“为、为什么……”
芦屋雄太半张着嘴,发出呻吟。我朝他迈出一步,雄太颤巍巍地向后退去两步。
再朝他靠近,他可能会逃跑吧。在那之前,要向他确认一些事情才行。这样想着,我停下脚步。火焰仍然从窗户向外蔓延着,我站得相当远,可还是感受到了脸颊上明确的热辐射。
“最开始觉得奇怪的,是凶手知道我的住址。和事件相关的人里面,知道我住在哪儿的没几个,而且我平时开车回家,想跟踪我找到住址也不容易。所以有一瞬差点以为凶手是警察里面的人,不过仔细一想,凶手留下了很明显的线索。”
“线索……?”雄太愣愣地嘟囔。
“没错,就是留给我的信封,里面装着用来制作自动点火装置的零件的那个。”
“那个信封怎么了!?为了不让人发现,我特地跑到城市另一头的百货店买的,指纹也都擦掉了……”
大概是脑子还没有转过来,雄太轻易地承认了自己就是留下了信封的人。很好,就这样,趁他回过神来之前,把该打听的都打听出来。
“问题不是信封,而是留下信封时的情况(situation)。”
“情况?”雄太将涣散的目光转向我。
“没错。为什么没有通过邮政寄送,而是特地摆到了收件箱的旁边,这是最奇怪的地方。没有邮寄大概是为了让我明白送信封的人知道我的住址,想以此来威胁我,但摆在收件箱旁边就很奇怪了。如果在我回来之前就被别人收走或偷走要怎么办?这很容易解决,只要放在我的收件箱里就行了。但送信的人没有那么做。为什么?想到这儿,我就注意到了一件事。”
我眯起眼睛。
“凶手知道我住在那个公寓里,但不知道我具体住在哪个房间。可我在自己的收件箱上贴了‘TAKANASHI’的名牌,凶手只要放在那里面就好。但,凶手没有那样做,而是在信封上用平假名写了‘小鸟游小鸟’这么个稀奇古怪的名字,然后靠在了墙边。为什么?思考那个理由,然后我就明白了。”
说到这儿,我顿了一顿,观察雄太的反应。他的目光依旧涣散,似乎根本没有理解我说的话。没办法,我只好继续。
“凶手应该不知道我的本名,同时还知道我住的公寓楼里名字叫‘TAKANASHI’的不只我一个人。不过凭我的记忆,我只在最近和某个人提过名字这件事,而那个人是知道我的本名的。从以上这些,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
我学着鹰央的样子竖起食指。
“最近有人偷听了我的谈话。而被凶手听到的话不是在我办公场所说的,而是在外面。也就是说,窃听器被装在了我的身上。想到这些,剩下的就很简单了。”
我从裤兜里拿出一个小机器——医院分配给职工的传呼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