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们是天医会综合医院的医生。只要一小会儿就好,能占用一点您的时间吗?”
“天医会……我十年前已经退休了。你们到底想问什么?”
“呃,那个,是关于春日宏大的……”
我不知道该怎样解释才能让他同意,情急之下便说出了那个名字。瞬间,对方膨胀的怒意从扬声器中倾泻。
“春日宏大?警察来问那个名字好几次了。你们是受警方委托来问的吗?以为我瞒着什么事情?”
“不,我们绝没有那种……”
我试图让对方冷静下来,然而扬声器中的声音的火气越来越大。
“岂有此理!一群不懂礼数的家伙,马上给我回去!”
“我是天久鹰央。”突然,鹰央用凛冽的声音说道。“是天医会综合医院的副院长。我的祖父是天医会的创始人,我的父亲数年前刚刚卸任院长一职。”
她到底想说什么?我不解地看着鹰央。
“天久……真的吗?”扬声器中的声音似是在探寻。
“是真的。我想问你一些事情,方便吗?”
听鹰央说完,响起“噗”的一声,然后便是一片静谧。看来对方切断了通话。
“鹰央老师,您刚才为什么突然自报家门?”
“你就看着吧。这个男的看样子很注重‘礼数’,那就一定会有动作。”
她的话音刚落,房子的门便被打开,从中出现一位披着无袖和服的老者。我不由得惊讶,而老者则是踏着庭院中的石块向我们走来。他已年过八十,上身却相当笔挺,脚步也强健有力。白花花的眉毛下,看着我们的双眼炯炯有神,意志坚定。他大步朝我们靠近,来到门前停下,审视般打量着鹰央。
“我是中本。你就是天医会的副院长吗?”
“没错,就是我。不好意思突然找上门来,不过我们有些话想要问你。就在这儿讲也没关系。”
中本打开门,转过身。
“跟我来吧,有话到屋里讲。茶水还是有的。”
中本头也不回地说着,走进了屋里。鹰央得意地看了一眼愣得出神的我,跟在了他的后面。
我们进入屋内,被领到客厅。里面的家具虽然古旧,但显然经常得到清扫,显得干净整洁。中本留下一句“我去泡茶”然后离开了客厅。我坐在沙发上,冲一旁的鹰央耳语。
“为什么您一报上名字,他就给我们开门了?”
“他在这附近经营私人的妇婴医院。这类医院若出现需要急救的孕妇或新生儿,就会把患者转到综合医院。而在这一带,最大的综合医院就是我们院。”
“自己营业的时候受到了天医会的照顾,所以不能怠慢天医会创始家族中一员的鹰央老师,是这个意思吧。”
“你看他那么看重别人的礼数,自己肯定也是讲原则的人。”
中本端着盘子回到客厅,将盛了茶水的茶碗和传统零食摆在茶几上。鹰央立刻伸手准备拿零食吃,我轻轻拍掉她的手。
“您吃那么多蛋糕,已经把肚子搞坏了,就别再吃了。喝茶忍一忍吧。”
鹰央不满地撇着嘴,但还是老实地收回了手。
“我受了天医会的上任和上上任院长不少照顾。二位还好吗?”
中本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嗯,他们都精神着呢。不说这个了,我们是来找你打听春日宏大的事情的。”
“……又是那件事吗。”
方才表情还有几分缓和的中本立刻绷起了脸。我急忙试图解释,然而中本先一步开了口。
“那个男的到底怎么了?这几天警察也来过好几次,每次都是打听他的事,烦得我受不了。”
“那你还记得关于他的事情吗?他出生的时候,有没有过什么奇怪的事?”
“我当医生的时候每年都接生了好几百个新生儿,而且那都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怎么可能记得。”
“为什么不记得?”鹰央歪着头,似是打心底感到不解。
“为什么……那你能记住你诊治过的所有患者吗?”
“当然了。”鹰央挺起胸。“从当实习医开始,第一个是神田洋一,三十七岁,急性肠胃炎。然后是花井松,八十二岁,心源性脑血栓。下一个是工藤昭,四十七岁,急性胰腺炎……”
(永琳:心源性脑栓塞指因房颤导致的脑栓塞。房颤是一种心律失常,会导致心脏内血液流动紊乱,易在心耳内形成血栓。血栓一旦脱落,顺着血管流向大脑,便极易引发脑栓塞,导致脑卒中甚至脑梗死。)
“鹰央老师,我们明白了,您不用再说下去了……”
我慌忙止住鹰央。放着不管的话,她真的能把迄今为止诊治的所有患者逐一列出来。中本愣愣地半张着嘴盯着鹰央,仿佛见到了某种奇珍异兽。
“我、我的脑子还算好使,但记性没你那么好。不好意思,我不记得那个叫春日宏大的人,而且就算记得,也不能告诉你。医生有义务保守患者的秘密,你也知道的吧。”
“医生之间交换患者的情报不是很正常的吗。”
“那仅限于和患者的治疗有关的情况。你们不是来医治那个